如果换成她是傅北臣,一定恨死她了。
她又有什么资格奢求他的原谅,甚至要求他再把心捧出来一次。
姜知漓嗓子发涩,好一会儿才压下鼻尖的酸涩,艰难地吐出一句:“傅北臣,对不起......”
除了说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彻底陷入死寂。
明明距离是那样亲密,亲密到两人的气息都交织在一起,姜知漓却始终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茫然,又无措。
傅北臣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底平静的伪装随着沉默被一点点撕裂。
终于,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沉寂的空气。
傅北臣沉默着松开钳制着她的手,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姜知漓回过神,慢慢地循着声音掏出手机。
屏幕上,商琰两个字正在跳跃。
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凝固,不是姜知漓的错觉,因为她知道傅北臣也看见了。
姜知漓犹豫了下,刚想抬手挂断,不远处,商琰已经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看见她和傅北臣站在一起,商琰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温和颔首:“傅总。”
傅北臣的目光终于从姜知漓的身上移开,他只淡淡地瞥了商琰一眼,连面上的客套也不屑维持,抬脚就要离开。
姜知漓愣了下,下意识就想跟上去,却被商琰微微侧身,挡住了去路。
商琰目光温柔地望着她,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浅笑道:“知漓,你去了很久,我刚刚一直在找你。”
姜知漓只好先停住脚步,语气歉疚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说话的间隙,傅北臣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拐角处。
姜知漓心里一阵着急,只好绕过他,快步往外走。
“实在抱歉商先生,我有点事,先走了。谢谢你今天带我进来,改天有时间我再感谢你。”
说完,也没等商琰回答,她便匆匆追了上去。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商琰嘴角的弧度一点点落下,温和的目光也慢慢沉下去,变得晦暗不明。
*
等姜知漓一路小跑追上去时,早就已经看不见傅北臣的身影了。
她还是迟了一步。
等到筋疲力尽回到家里时,姜知漓的脑中还是一团乱麻。
她累得连澡也没洗,晚饭也没吃,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倒在床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有的时候,睡着就是最好的逃避现实的方式。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时,沉寂许久的手机忽然像催命一样响起,将姜知漓生生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放到耳边,果然是倪灵打来的。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倪灵刚下飞机,第一时间就给她回了电话。
听见姜知漓的声音哑得像是含着沙子似的,倪灵隔着电话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对,一阵夺命连环问,终于逼得姜知漓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来龙去脉地讲了一遍。
只是讲到傅北臣在人群中那个漠然到近乎无视的目光,还有他将她抵在墙壁上,问出的那句话,姜知漓的心就又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一点点收紧,让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傅北臣他.....应该再也不想理我了。我觉得我就像那个放羊的孩子,他再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压抑着的低泣声,倪灵的心里也一阵发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认识姜知漓这么多年,还有她独自在外生活的这几年,倪灵几乎从来没有听到姜知漓在电话里哭得这样泣不成声。
一直以来,姜知漓都像披着一层坚硬的外壳,甚至是之前她遇到过的那次意外,险些丧命在那条昏暗的巷子里,都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告诉倪灵的。
她不想让任何人为了她担心,也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越是这样的姜知漓,就越让倪灵心疼。
可想而知,她现在究竟有多难受。
大概是因为,傅北臣在她的心里,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远远超乎了倪灵的想象。
她以为,那几年里姜知漓从来没有提起过傅北臣,是因为已经放下了。现在看来,也许姜知漓只是把有关他的一切全部封存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即便不提起,却从来没有一刻释怀过。
倪灵长叹一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说:“别这么悲观,他可能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那么讨厌你。你想啊,如果你真的讨厌一个人,会在医院陪她一整晚吗?”
“哎,要我看来,傅北臣那个性子,高中的时候他就不怎么说话,表面对你冷冰冰的,其实后来不是一直都在纵容着你吗?”
“你忘了,高中那次你急性阑尾炎晕倒在学校,傅北臣知道之后,连那天的竞赛都没比,直接从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