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办法自然不是已经脑子一片浆糊的沙树想出来的,而是某个在本能的驱使下无师自通的家伙,自然而然地将她抱到了窗框上。
这时候一个恰到好处的身高差就有了用处。
停不下来了。
虽然脑海里已经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但伏黑惠第一次觉得这种别扭的克制感是那么讨厌。
是熏香的问题吗?还是说单纯的自身意愿?
伏黑惠不知道,但是他能感受到体内不理智的一面正在慢慢盖过那个理智的自己, 而且……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就像第一次放出领域时一样,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碎裂了,里面一直被压抑着的粘稠物质顺着裂缝就流了出来, 冲刷着本就脆弱不堪的缝隙,使得那一层桎梏最终化作齑粉。
在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属于伏黑惠的领域已经不受控制地从他脚下泛滥开来。
直到有一缕黑色沿着沙树的脚踝一路向上,仿佛要将人吞没到Yin影之中。
“沙树桑,已经可以离开了……嗯?”礼貌地敲了三下门,鬼灯推门进来时只见到了在打哈欠的甚尔。
“别找了,那两个已经走了。”他悠闲地伸了一个懒腰,骨缝间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你是来把我带回去的?”
“当然,”手里的狼牙棒敲了敲,鬼灯看着被窗外的风吹动的纱幔,“倒是你,难得能见到自己的儿子,没什么要说的吗。”
“有什么好说的,”摸了摸嘴角的伤痕,“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罢了,不去多干涉他现在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你倒是难得让我有点改观了,”多看了一眼这个把地狱刑罚当毛毛雨的男人,鬼灯转身,“既然没别的事了,那就快点回等活地狱吧。”
“那么快,话说在这之前我不能喝一杯吗?”
“想都别想,你在叫唤地狱也有五十年的刑期,到时候你大可喝个够,喝到想吐为止也要继续喝哦。”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片Yin影,鬼灯语气不善。
“啊,麻烦的家伙。”
伏黑惠和沙树是直接从地狱里掉到现世的。
在他的领域不受控制地吞没了沙树之后,他也跟着到达了从未认真探查过的领域内部。
不过他们没有停留多久,当地狱之门出现在脚下的时候,沙树尚且是昏昏的状态,只能发出一声惊叫,就被伏黑惠抱着掉到了另一个领域里。
“沙树!”迎面而来的居然是真希姐!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是挡在了两人面前。
“小心啊,这个咒灵可不好对付。”手里的咒具已经岌岌可危,真希一仰头止住从鼻梁上往下滑的眼镜,就立刻出手!
“新的术师吗……”陀艮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不!你是那个杀了真人的术师!”
“去死吧!”从他非人的面部,沙树居然感受到了一种人类的伤心来,“死累累湧军!”
“危险!”率先回过神的是七海建人,他Cao起砍刀站到了沙树身前。
“杀了真人吗……”而一旁的禅院直毘人则是若有所思地捏住了下巴。
“可不要看扁我了啊!”沙树抽出了身后的雪走,借由伏黑惠的肩膀高高跃起,从上而下地劈出一道刀光,冰冷的气息让在场所有人呼出的气体都变成的雾蒙蒙的白色。
“这个术式的必中效果消失了,”真希眯起眼,“是阿惠的领域效果。”
“没错,”伏黑惠眼睛还在空中的沙树身上,手下却展开了领域,“真希姐,七海前辈,”他瞥了一眼那边的直毘人,“还有禅院当家的,快到我这里来。”
“我找到这个领域的边缘了。”
一个小小的旋涡里,是通往领域外的道路。
“Nice job,阿惠。”真希首先靠近,并且同样看向下落的沙树,准备伸手接住少女——
“忽然觉得还是有些事情要说一声的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蓄势待发之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从这个通道中出现!
“哦咻,”随手就接住了掉落的沙树,伏黑甚尔朝着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
“麻烦的家伙都聚集在这里了啊。”直毘人哼了一声,胡须都竖了起来。
“你怎么!”伏黑惠同样震惊,他以为这家伙应该会留在地狱,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才是。
“不可饶恕!”被众人忽略的陀艮挣脱了地面的冰霜后,就再次朝着这边打了过来。
“看起来还有些麻烦事要先解决才行啊。”像一头鼓起肌rou的雄狮,甚尔猛得冲了上去,途中还把手里的沙树松开,恰好落到伏黑惠的手里。
“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沙树发出一个问号。
十秒。
这是甚尔解决一个特级咒灵所花的时间。
七海看向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的直毘人,捏了捏鼻梁,终究没有说什么。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