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前往万千世界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见证过什么叫做民不聊生,什么叫做艰难困苦,可是那不是她的世界,她也只是个早已学会遗忘的过客,所以看到了,也只是看到了,不会放在心里。
而早在天下一统之时, 这位帝王便已经将各国大商人都迁到了这里, 而这渭水河畔,便也自然成为了全国商业的中心。
珈蓝的思绪被自家父皇惊扰,在吃惊的同时也不免娇嗔,“阿父又吓我。”
嬴政顺着珈蓝的视线望去,眼中也多了几分不喜,以他们父女的身份自然不会主动凑上去,更不可能带着护卫多管闲事。毕竟秦律森严,对于这种闹事者的处罚本就很重,商贩的损失也能得到赔偿,根本没
大秦以黑为尊, 像这样盛大的仪式,从君王到大臣都穿上了大礼服,远远望去,由近到远,像极了一副由深到浅的画卷。
“阿父?你还真是第一次这么唤...为父呢,听起来还真是让人欢喜。”
珈蓝是在富贵之地长大的,原本的世界中无论她有多么缺少亲情,在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里面,未来的族长也不会缺少最好的生活,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长于咸阳宫中,长于君父身旁的她也自然是最为尊贵的公主。
三月初一,早春尤寒,渭水河畔却已经尽是人来人往。自三年前大秦太女于渭水河畔行册封礼后,大秦的帝王便允许商人在每月初一于渭水河畔大开集市,以此为大秦的太女庆贺。
民间子女称呼父亲,不是阿翁便是阿父,而此时珈蓝和嬴政算得上是微服出巡,王宫中的那一套称呼自然不能再用。
而与往日不同的是,此刻的集市中多了一对天下间最为尊贵的父女。原本还顾及女儿年纪太小的嬴政,在珈蓝被封为太女后,在教导女儿应当如何处理朝政之余,还总是喜欢带着珈蓝走遍咸阳的大街小巷,让她感受民间的贫寒与冷暖。为君者,不应总是将目光投向盛世繁华的浅斟低唱,只有总是将目光投向这片盛世繁华最为艰难困苦的角落,这个帝国才能无坚不摧。
待诏书最后一字消散于空中, 秦皇扶起了他的女儿, 皇太女的册封也正式完成。珈蓝借着她君父的力量起身,随即与嬴政共站与祭坛最高的一阶台阶,转身看下此刻于她之下的大臣。
自此之后,每月初一开放的集市便成为了大秦商人们最重要日子。即便大秦的太女在这数年来多次上书秦皇请求多开集市,调整商税,但是每月初一这个由大秦皇帝亲自规定为自己女儿庆贺的日子,商人还是能够享受到最低的商税,最低的管束。
这是只有大秦君王和他的继承人才能看到的景象,秦律礼法森严,除了帝王与储君,任何人敢于站立在祭坛之顶都是大不敬,是要夷三族的大罪,也自然不会有人敢触犯。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再拜, 这是她期盼了数十年的荣耀, 今朝终于得偿所愿。而此刻,作为太女兄长跪于台阶上见证着这属于他们妹妹荣耀的数位公子, 此刻却是截然不同的思绪, 而作为长公子的扶苏眼眸中满是痛苦与绝望。诏书已下,君臣尊卑已定, 这大秦未来的至高尊位,与他再无关系。
大秦的军队分小队于商市巡视,防止出现打架斗殴等事,即便打架斗殴和为盗匪都是在秦律中严令禁止和从重处罚的内容,却还是总有人敢于以身犯法。
君臣尊卑已定,嬴珈蓝这位太女该学的,便是为君之道,嬴政也几乎要将自己的遗憾尽数补偿给这个孩子一般,一一亲手教诲。这三年间,珈蓝在秦皇的教导下,学会了除朝堂政务和党派之争外更多的东西。这位成长与苦寒之中的君父,亲手将隔在她和这个世界之间的帷幕拉开,教导她注视这个世界的繁华和苦寒,也让她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想要为治理这个帝国而奋斗。
大秦需要变革和修养生息,此刻这个庞大的帝国已经经受不起一场战争了,想到这里,嬴珈蓝的眼眸中泛起了微微的寒意,即便是身处喧闹的集市也无法驱散。她既然来自未来,便总能为大秦提前做些什么,她倒要看看,若是祖龙不死,二世是她,这天下,还有谁能颠覆。
但是除此之外,集市却显得热闹却也有序,三年的经验让轮换主持集市的大商人们有了足够的经验,能工巧匠于多处石板雕刻集市分布。
可现在不一样,这是她的世界,是属于她和她君父的世界,是为了她要为此付出一切的世界,所以当珈蓝真正看到古代社会贫苦阶层的生活时,她还是为那样的生活而深深地震惊。泥泞肮脏的街道、破败到几乎不能够称之为房屋、在这个特殊的时代下产生的众多寡妇……大秦用百年的时间将秦国变成了世间最锋利的战争机器,又用了十数年的时间让这个战争机器统一了六国的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阿父若是喜欢,女儿以后多唤唤便是。只是阿父,”珈蓝将目光凉凉的投向一旁的集市,原本热闹却也算得上有序的集市此时多了几分骚乱,似乎是有游侠正在闹市,偏生巡视的卫队一时间无法过来,扰的商贩不得安宁,甚至于有商贩直接被掀了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