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亚瑟·普林斯,二十一岁,圣芒戈医院药剂师,正在参与一项圣芒戈医院与麻瓜大学联合进行的秘密研究。他带着他那一头凌乱的浅棕色头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看样子竟然是睡过去了。
威廉·贝奥武夫·普林斯,十四岁,格兰芬多学院三年级学生。他坐在双人沙发的另一头,抱着一本砖头似的厚书,带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眼看就要倒在哥哥阿尔伯特身上了。
安娜的父亲尼古拉斯和兄弟二人的父亲菲利克斯向来看对方不顺眼,但都会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兄弟,弄得大家都搞不明白他们关系到底如何。不过,他们的妻子赛琳娜与阿斯特丽德关系一向和睦。三个孩子更是一同长大,亲如一家。
安娜装模做样地清了清嗓子,不料只是睡得没那么死的阿尔伯特稍微动了动手指,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起床了!”她抱着双臂,很有气势地吼了一句。威廉还像只困猫一样一动不动,阿尔伯特却一下子坐了起来。
“病人怎么样了?”他睡眼朦胧,语气倒是清醒得很。
安娜不爽地看着他,冷冷地说:“喝了你熬的药,死了。”
阿尔伯特一下子睁大眼睛,他有一双和父亲菲利克斯一样的祖母绿眼睛。阿尔伯特看到眼前一脸嘲讽的安娜,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他又被她给耍了。
“冷血动物。”他站起来整了整头发,嘀咕了一句,倒也没生气。
被称作“冷血动物”的安娜走到还在熟睡的威廉身旁,使劲掐了一把他rou乎乎的脸颊。威廉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接着睁开如猫一般的琥珀色眼睛,看到了眼前如恶魔一般微笑着的堂姐和她浅绿色的眼睛。
“对,对不起——”他哆哆嗦嗦地说,抱紧了怀里的书,“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看着他害怕的模样,安娜一下子没了兴趣。她又捏了捏堂弟手感很好的脸,很快放过了他。
“你们两个家伙倒头就睡,看来最近过的也不怎么样嘛。”她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阿尔伯特就不用说了,工作之余还要恶补麻瓜大学的课程;威廉嘛,估计又是碰到什么他感兴趣的书,一看起来就没完。
“我们哪有大小姐您春风得意呀,”阿尔伯特伸了个懒腰,揶揄道,“我们科室的人都想要到一张您的签名照片,现在都炒到五十加隆一张了。”
“我们学院是五加隆。”威廉在一旁弱弱地补充道。
安娜没理会阿尔伯特,却转向了威廉。
“你这次又拿了多少张照片过来?”她眯起眼睛看着他。威廉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两只手指。一旁的阿尔伯特很好心地解释道——
“二十张。”
和为人强势的安娜与处事圆滑的阿尔伯特不同,普林斯家这一代最小的孩子威廉·贝奥武夫是个软和得是个人都能掐一把的病猫。阿斯特丽德当年怀孕的时候思虑过重,差点难产。威廉出生后没多久被发现是个天生的色弱,身体也比寻常的孩子差许多。据说,威廉的长相很像他的祖父,但他没继承到祖父半分的冷静果断,是个特别容易被骗的傻小孩。
安娜想,若是威廉·珀尔修斯能看到他的孙子做下的蠢事,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气醒。她在学校时还能多少护着点这个傻乎乎的堂弟,现在她毕业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学校吃没吃过亏。
威廉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抱着一本旁人一辈子都不会看一眼的大厚书,一看一下午。安娜简直没见过比他更有耐心的人了。
“拿来吧,”安娜尽量和蔼地说,威廉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递过去,“以后要学会拒绝别人,知道吗?”她苦口婆心地说,觉得自己简直为他Cao碎了心。
威廉缩在一旁,认真地点头。阿尔伯特轻轻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我们家威利只要做他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是不是?”阿尔伯特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他对弟弟一向爱护。
“你这么说话真恶心,”安娜立刻说,嫌恶地看了堂兄一眼,“他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四岁!”她强调道,转身去拿壁炉上的羽毛笔。
威廉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她这话说得对。
“好好做你的大明星吧,”阿尔伯特故意嘲讽道,“威利的事有我呢。”
安娜扬了扬手中的一叠照片,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谢谢安娜姐姐。”威廉礼貌地说。
安娜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料在侧过身子时右手拿着的照片恰好刮到了壁炉上放着的装饰品。在一阵连锁反应后,放置在壁炉边缘的一个罐子掉了下去。
那是个很漂亮的罐子,安娜奇怪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注意到它的存在,难道是被施了什么魔法吗?它的罐身由独角兽的角雕刻而成,两侧银色的柄做成灵蛇状,罐盖上是一块女人侧脸的宝石浮雕,还镶嵌着六种颜色的宝石。
罐子摔在地上,盖子掉在一旁,几个纸团滚了出来。
“那是什么?”威廉盯着纸团,好奇地问道。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