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你现在就像个冷漠的局外人一样!”阿德赫拉凶巴巴地说,继续用手帕擦着眼泪。
“你明知道那些誓言是假的,为什么还这么感动啊?”小天狼星不解地问。宴会上实在太无聊了,他真希望阿德赫拉是个男孩子,这样就能和他一起去搞恶作剧了——比如把贝拉头发上的花换成别的什么。
“人就算睡觉的时候还要做做梦呢。”阿德赫拉委屈地看向哥哥,跟着他去酒水席拿了一杯果汁。
“看来你还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小天狼星盯着捧着杯子喝果汁的阿德赫拉,拿不准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阿德赫拉将目光投向四周大片大片用来装饰的深红色玫瑰——廊柱下,栏杆上,扶手上,露台上……目及之处,全是花的海洋。
“那些花可真好看。”她由衷地感叹道。
小天狼星冷笑了一声。
“全都是用无辜者的血染的。”他毫不客气地说。阿德赫拉隐约感觉到他指的是什么,可就是如此,她才更加生气。对她而言,在这一天保持心情愉悦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任何不合时宜的话她都不想听。
“报纸上什么都没说。不过魔法部可以高枕无忧了,那件事之后又还剩几个哑炮呢?”
他就不能换个时候说这个吗?说不定她还会有兴趣听一听……
阿德赫拉跑开了,她不愿意再待在不断破坏自己好心情的小天狼星身边。可小天狼星那句话犹如魔咒一样环绕着她——
全都是用无辜者的血染的。
眼前的花似乎没有那么娇艳了,它们在她眼前逐渐幻化成一滩滩干涸的血迹……阿德赫拉咬咬嘴唇,跑回了室内,终于找到了一间没有那么多玫瑰花装饰的房间。
“小安迪?”
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德赫拉抬头,看到声音的主人正愉悦地盯着自己呢。那人漂亮的金色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又一偏头,看到了那人对面坐着一位美丽陌生的女士。
阿德赫拉觉得自己用脚趾都能想得出至今未婚的塞巴斯蒂安·塞尔温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单独在一个僻静的房间里是要干什么。
“对——对不起,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她结结巴巴地说。她看到塞巴斯蒂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觉得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们慢慢聊,我先——”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世交家的女孩,阿德赫拉·布莱克,”塞巴斯蒂安用再正常不过的声音和那人说,又将那名陌生女士介绍给阿德赫拉,“安迪,这位是蝴蝶夫人。”
那名被称作“蝴蝶夫人”的女子站起来,走到阿德赫拉身前。
“你好,布莱克小姐。”女子端庄地说。她的面孔像是一件完美的雕刻品,没有一处瑕疵。她用湖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阿德赫拉,让她几乎要窒息了。
“……您好。”她呆呆地说。
女子笑了一下,这让她的面孔又发生了一点变化。如果说刚才的她是一位端庄的贵夫人,那现在的她便带上了些Jing灵般的狡黠。
“您不会是有媚娃血统吧?”阿德赫拉没忍住问道,问题脱口才想起来第一次就这么问实在是失礼,“对不起,我不是——”
“很多人都这么问过,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她答道,并没有因此而不悦。
蝴蝶夫人拿法语和塞巴斯蒂安说了句什么,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像是已经培养了很多年似的。他们的声音太小,又说得快,阿德赫拉没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
塞巴斯蒂安看向阿德赫拉,叹了口气。
“小安迪,你错怪我们了。蝴蝶是我的女伴,她是我生意上的伙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故意苦着脸,在阿德赫拉看来像只耷拉着脑袋的大型金毛。
阿德赫拉对他的话将信将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想了想,觉得她的塞巴斯蒂安叔叔应该不会骗她。
“那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吗?”她小心地问道。
塞巴斯蒂安从不会拒绝阿德赫拉的请求,只是阿德赫拉有时候感觉到塞巴斯蒂安看她的眼神冷飕飕的。
除此之外,三人一起度过的这个下午堪称愉快。阿德赫拉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蝴蝶夫人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魔法护肤品牌“蝴蝶夫人”的创立人;而美丽的蝴蝶夫人呢,似乎头一次看到这么迷糊的世家女孩,觉得十分有趣。
按照计划,宾客们会在莱斯特兰奇庄园过夜,布莱克们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小天狼星的调皮捣蛋让他们颜面尽失——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只蟾蜍放到了餐盘里。罩子打开的一瞬间,蟾蜍跳到了一位女宾的胸口,把她吓昏了。沃尔布加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只想赶紧回家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
气急败坏的沃尔布加带着已经老实了的小天狼星出现在房间门口时,阿德赫拉吓了一跳。她这才猛然发现外面天色已暗、自己刚刚度过了一个多么轻松愉快的下午。
是呀,轻松。她不用担心小天狼星什么时候会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