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那个劲儿,我可不敢把这小姑娘交过去,本来心理没问题也得叫她妈整出毛病来。这当妈的,干什么啊,对自己姑娘骂的跟泼妇似的。”
舒队朝芒芒看过去,“要不住你那里?”
芒芒连连摆手,“我那点地方,就一张单人床。俩人都装不下。再说了,我们早出晚归的,除非一直带着,根本没法看着她。”
郑连替她作证,“没错,是这样。”他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说的话,一下子捂住了嘴。舒队若有所思地看看他俩,芒芒伸手狠狠打了郑连一下。
她一转念,“舒队,要不住你家吧,你家大,让几个平时玩得好的陪一陪。开始在厕所的时候,我说什么她都不出来。你后来过去,她才听话的。”
舒队思考了一下,“也行,一会儿她出来,我问问吧。”
诊室的门打开,郑雯雯走了出来。她刚刚用简单的黑色发夹,把过分厚重的刘海夹了一半上去。现在,刘海疏松地覆盖在额头上,看起来清爽了很多。
她依旧没太多表情。只是,舒队问她愿不愿意先住在自己那里时,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点点头。
舒队是个人高马大的北方汉子,走路行事都是一身正气。他四十五岁年纪,眉眼间还能看出俊朗的痕迹,年轻时长的应该不错。他没太这么容易地收获过小姑娘的信任,猜不出对方是觉得他人到中年长得比以前和蔼可亲了些,还是这只是冲在他儿子的面子上。
他带着郑雯雯一路到了小区附近的路口,把人交给舒昌,嘱咐他让家里阿姨做点好吃的,实在不行就买点,就转头又忙着去市局了。
“走吧。”舒昌说。
六点多,天已经黑了。郑雯雯走在吃人的黑夜里,努力靠近路灯投下的光亮。
舒队跟舒昌打过招呼,舒昌大概知道郑雯雯现在的情况。她不说话,没关系,他在旁边一个劲儿絮絮叨叨地说。
“我家就我和我爸,还有个保姆,也是家里远房亲戚,隔一阵子来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我一般叫赵阿姨。那保姆平常不来,我就随便吃点,但你来住嘛,就让她也来了。”
“有个房间,里面自己带卫生间,你去住就行。有事的话,找我,找赵阿姨都行。为什么不找我爸呢,因为他一般不在。当然,你要是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得找他。”
“赵阿姨来之前,我赶紧把家里地拖了一遍。也不能让人家来收拾的时候,觉得我们爷俩把这屋子作的不像样,是吧。”
少年好像丝毫不觉得无聊,一路说着,刷卡进了海天小区的大门,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自家楼下。这小区里都是七层楼高的建筑,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疏松地排列着,间隔里有许多花园树木——当然这个季节全都是枯萎的色彩,能看得出这边算个高级住宅区。
他拿钥匙开门,特地拉开了让女孩先进去。“懒得走路了。咱们坐电梯吧,一梯一户,五楼就是我家。”
女孩停了一下,走进去,好像疑惑为什么总共就七层的住宅还需要电梯。少年从邮箱里拿了这一礼拜攒的报纸和杂志,问:“看么?”
女孩点点头,把那些纸张都抱过来。沉甸甸的一摞,还带着油墨的味道,拥起来很有安全感。
少年的家很大,一百五十多平,进门后就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赵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笑yinyin地一点头。“回来了?”
不等女孩做出反应,她就又回去忙活了。
郑雯雯在卫生间里,把手洗了很多遍。她把袖子往上卷起来,看到曾经留下的齿痕。
她久久地凝视着。有些深,有些浅。有些红,有些粉。
她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这些日期不定的伤口。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她想。
郑雯雯出来时,厨房关着门,传来炒菜的声音,锅铲和锅不断碰撞,隐隐地有香气飘过来。少年也没有出现。
于是她独自走到客厅。客厅的墙上有木头的架子,木头是棕红色。上面摆了一些照片,都用简洁的细木框装好了。
她看过去。有两个人的,也有三个人的,也有更多的。乍一看,每张照片都流淌着幸福的颜色。在里面,她看到舒浩鹏,看到舒昌,看到陆小执,还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最新的照片里不过十岁左右——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女孩的出现,只与舒浩鹏和舒昌,还有家里的长辈一起。而陌生的女人,只在极早的照片里出现,从没和那女孩同框过。
郑雯雯探寻地看过去。
女人是绝对的美人,亚麻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带一点自然的弧度。她肤白胜雪,高挑纤瘦,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格外恬静温柔的气质。照片里,舒浩鹏往往揽着她,她把头靠在舒浩鹏的肩上,笑容清浅。
女孩扎着两条辫子,穿粉红色碎花的连衣裙,长相大气,同样有着特别温柔的笑。
郑雯雯不是一个很会辨认共性的人。每每听到周围人说,某某和某某长得很像,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可是此刻,她觉得照片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