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各种信息,“你哥哥说,如果你不在了,他会照顾你的父母的,他们现在很难过,但是以后会好的。”
小伙子冯大伟的眼睛里突然泛起泪花。
楚恕之没言声,等着郭长城说。
“进来吧,我们送你走,再游荡下去就天亮了。”郭长城说,“太阳光对你们不好的。”
冯大伟低头抹了一把眼泪:“那我是死了,是吗?”
郭长城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冯大伟:“我是怎么死的?是被人害死的吗?如果坏人抓住了,能给我们报仇吗?”
郭长城不知道怎么说,楚恕之声音低沉地开了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放心。”
冯大伟低着头,盯着小瓶口好一会,又抹了一把眼泪:“可我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活够呢?”
“进来吧,下辈子让你投个好胎。”楚恕之开始不耐烦。
冯大伟苦笑一声:“下辈子,下辈子就再说吧……能给我爸妈还有我哥他们带个话吗?”
楚恕之皱了皱眉,刚想说话,郭长城却连忙拿出了他的笔记本,在冯大伟那一页用他的孩儿体认认真真地写下了“带话”两个字:“你说。”
冯大伟抽了抽鼻子,鸡毛蒜皮、絮絮叨叨地唠叨了一大堆,郭长城一个字不漏地全都记下来了,末了拿给了冯大伟看,小伙子就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自己读了一遍,这才艰难地笑了笑:“行吧,我就放心了——不放心也没办法,兄弟,你是个好人,我谢谢你。”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楚恕之的瓶子里。
102
102、镇魂灯 ...
楚恕之盖上瓶子,揣进兜里,回头招呼郭长城:“走,去找下一个。”
郭长城屁颠屁颠地跟上,走了几步,楚恕之忽然头也不回地对他说:“你做得还不错。”
郭长城本来就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货,猝不及防间遭到了表扬,整个人都春光明媚得快不好了,一时语无lun次,连个“谢谢”都快不会说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几声嚎叫,几只残留在人间的低等鬼族看见新鲜的血rou,立刻甩开腮帮子扑了过来。
楚恕之拉住郭长城,把他往身后一带,抬脚横扫出去,只听一声闷响,鬼族的幽畜被他当胸一脚踹了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坐了个屁墩。
三四只鬼族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并肩同时冲了上来。
楚恕之一推郭长城胸口:“躲远点。”
然后他伸手摸出自己的枪和符。
可是学雷锋多日的尸王还没来得及威风一下松松筋骨,一个人影就突然落在楚恕之面前,那是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根尖刺,几乎就像个串糖葫芦的,一串一个准,眨眼的工夫,就把几个低等的鬼族串成了一串恶心的rou串。
青年略微有些其貌不扬,但是笑起来显得非常赤诚,他收回手里的尖刺,在一边擦了擦,然后走到楚恕之面前:“哎,朋友,没事吧?”
楚恕之是个中二病晚期患者,对陌生人总保持非常严肃的戒备状态,见人走近,他立刻就皱了眉。
好在对方挺会看人脸色,见他脸色不好看,也就不再往前凑,原地站定了,友好地笑了笑:“我是个散修,觉得这边有些不对劲才过来看看,兄弟别误会。”
楚恕之微微点了个头,态度非常高贵冷艳地没接话,只是侧了身,招呼郭长城:“小郭,走。”
郭长城连忙跑过来,谁知那青年却也不请自来地跟上了,大概看穿了楚恕之戒心深重不爱搭理人,他火速把炮火转向了郭长城:“刚才那是什么怪物?这里怎么没人?发生了什么事?”
郭长城不习惯别人提问他一大堆问题——他容易记不清先后顺序,脑子一乱就不会思考,只好无辜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也不大清楚。”
青年又问:“哎,兄弟,那你们是干什么的?”
郭长城小声说:“警察。”
“啊!是吗?”青年感慨了一声,自然而然地开始和郭长城攀谈起来。
楚恕之听着他们俩交谈,倒是也没干涉,不过他背后始终留着心,只听那青年人确实挺会说话,三言两语就发现了郭长城不善言辞的毛病,立刻改变了交流风格,不再喋喋不休地追问,反而轻松愉快地聊起了小镇的事,偶尔旁敲侧击一下他们的来历。
他们一路走,又有六七个魂魄被他们收进了瓶子里,两个小瓶很快就装满了,在夜色中看起来流光溢彩,楚恕之把它们并排放进了腰间的挎包里,又掏出一个空瓶子。
尸王性情偏激冷漠,而尸修道本来就是剑走偏锋,为世俗不容的,楚恕之孤高自诩,从不关心自己的功德,压根也不在意。
他总是觉得所谓“道义”都是明面上说得过去,私底下暗流涌动的虚伪行当,看起来越单纯美好,说不定底子就越黑。
然而他怀着这样对别人恶意的揣度,却偏偏忍下了郭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