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树。要说两人确实有些渊源,曾大树的后娘,正是曾百家的生母,只是她为着嫁人便把曾百家给留在了夫家,要说平日也没啥,问题是曾百家的父亲是根独苗,早早的父母双亡了,之后他一死,曾百家这边便没了人了,一个小孩是吃了百家饭长大的,里长觉得可怜,便起了名字叫做叫曾百家。
那曾大树是家中长子,之后的弟弟妹妹都是同父异母,这次当兵也是因着后娘吹了枕边风,愣是不肯掏钱赎人头。在曾大树看来,这是要他死在军中呢,妥妥的陷害啊。
对着后娘的怨气便撒到了曾百家的身上,旁人又觉得这是他们家自己的事情,便没有人插手,也是因为如此,曾大树便觉得自己做对了,这日他又想起了新的法子,推搡着曾百家让他去洗了衣服。
曾百家一声不吭的愣是不动,他不动,那曾大树便找到了理由,抬起手便往曾百家脸上招呼,一时之间营帐里只剩清脆的耳光生,一下,两下,三下,原本躺着的、坐着的、玩笑着的人都看了过来,大伙的神情都有些不好,一些知道曾大树底细的人看向一旁躺着的曾卢这个百长,偏偏曾卢闭着眼睛装睡。
眼看着小孩的脸越来越肿,这曾大树起了性子,居然一下比一下重了,贾环眉头一竖,走了过去,那曾大树见着贾环上前,这手就停在半空,怎么了,要给这小子出头?一边说着一边手又扇了下来。
贾环一把拉过曾百家,抬脚就踹在了曾大树的肚子,他好歹跟着池爷练了几年,又因着池宸天生的神力,不知不觉的这手脚就比一般人多了一些力道,这一脚踹得曾大树居然往后了摔了一步,躺在地上哎哎直叫,这眼泪鼻涕居然瞬间就下来了,那些看着的人有不自觉地笑的,不过看着曾卢张开眼起身,便扭头收了笑容。
那曾大树不光嚎着,还夸张地张口吐出一口血。曾百家捂着自己的脸,看着贾环的背影,低头盯着地上,那曾大树见着贾环往前,就喊着曾卢的名字,曾卢起身走了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贾环瞅了一眼曾卢,丝毫不给面子,转身就扯着曾百家往外走,曾卢被下了面子,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好看,偏偏底下看好戏的人占了大多数,一个村里的都有不服他的,他这个百长做的,自然是有些不稳的。
贾环也没多想,知道这次自己出头之后肯定有麻烦,便带着曾百家去寻了把总,新兵营的把总也姓朱,跟着朱大是远房亲戚,当初朱大走之前觉得自己应该照顾难得有话聊的小兄弟,便给他带了口信。把总的屋子在新兵营的东侧,是一排的木屋,外头基本没什么站岗的人,新兵营虽有几千人,可都是平民出生,所以这边的把总其实也不怎么在乎。
朱把总是西宁人,听人汇报说是贾环前来还想了一会,之后便想起自家兄弟说起的那个小伙,知道对方有求于自己,便应了一声,正巧负责军饷的账房前来,他吩咐人带了贾环等先去客房等着,自己则先见了客人,一谈便是一上午,等着他伸了个拦腰摸了摸自己有些饿的肚皮,忽然想起,便喊了侍卫:早晨来的那曾三可还在?
侍卫答道:客房里等着呢。把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着这巴巴等了一上午,莫非有什么要事?一边想着一边到了客房,见着里头是两个小孩:一个肿着脸低着头,缩手缩脚的;一个坐着,看着眉目微垂的,盯着自己手上的茶杯。
这位可是曾三,曾小兄弟?那朱把总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知道这人所求何事,不过是抬抬手的力气,况且在新兵营多几个自己人也是好的,他在肚子里转了一圈,便走了过去。
贾环忙站起,对着朱把总拱手道:见过把总。
那曾百家原本以为贾环拉着自己出去只是为着躲过一时,心中思考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谁知他拉着自己,两人一直到了把总的屋子,外头一堆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等到侍卫请了他们进去,外头的那些小兵的脸上都是不敢置信。
贾环也不多说,只是将一包土豆递了上去道:朱大哥走的时候吩咐我看好了这些个土豆,他走得急,您又不在,前几日我来了几趟,都没碰着您,今日可算是见着您了,不负朱大哥所托啊。
可算把这些土豆给掏出来了,我还以为他要留着做种呢。朱把总心思一换,笑着接过了土豆,你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贾环道:并无其他事情。
朱把总点点头,便吩咐人送了贾环等人出去,又在他出门时吩咐了士兵单独给贾环送了一趟的药膏,以示交情。
曾卢等着贾环等人出去,便吩咐人跟着一起去,结果等来人汇报居然是去了把总那处,嘴边不禁浮了一丝冷笑,那把总怎么可能为着这一点小事见他,结果那贾环带着曾百家居然被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回头还安安稳稳地出来了,不光出来了,过了一会还来了把总亲兵送了一小包的药粉。
几个人看着贾环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曾百家也识趣,当天晚上就搬了自己褥子躺到了贾环的身边,两人都挨着最里头的营帐门,外头吹着呼呼的北风,安稳地睡着了。
这便叫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