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演!不要再出现啊......
我已经快要疯了。
“周微,你、你怎么了?”何郁林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我,突然慌张起来,握住我的手,急声道:“你别哭啊!你别哭....别哭了......”
我没有哭,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只是想分辨,到底现在是虚幻,还是现实。
我弄不清楚这一切,是上帝的玩笑,还是我命定要演出的戏码?
这么拙劣的剧本,已经够了吧?
我已经不想再演下去了,够了....不要再逼我了......
“微,你哪里痛?哪里不舒服?还是、还是想要什么?....我知道了,你想见他,是吗?那我去找他来,我去找他......”
何郁林猛地站起来,就要出去,我急得拚命地摇头,我不要让他来,不要他看到,这个样子的我,已经....
不能再见他了......
我宁可死,也不要让他看到,这个样子的我。
何郁林看着我,慢慢地蹲下身子,抱住了我的手臂,抽泣起来。
“周微,你不要哭....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的!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像以前一样,站起来走路....跑都没问题的......”
我想要相信你。
可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我已经不敢再去相信,这荒诞可悲的命运。
还有我自己。
五二
不久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我转到了一家私立的大型康复中心。
这里有专门的护理人员照料我的生活起居,每天都有人定时帮我按摩手脚,促进血ye流通,还有专业的复健医师,每天陪着我做一些活动。
渐渐地,我的手居然有了一些感觉。
手指慢慢地,能够弯曲起来,麻木的手臂,也渐渐有了些知觉。
这天,医生让我试着拿起一个水杯,太重了,我的手腕还使不了劲。于是他把里面的水倒掉一半,再让我拿。这一次,我居然成功了!
看着自己的右手能拿起杯子了,我心里自然兴奋不已。何郁林好像比我还高兴,围着我团团转,一会儿让我拿笔,一会儿又让我拿筷子。
这儿虽然有专人照料,但何郁林还是几乎24小时都陪在我身边,不停地跟我说话,虽然我不能回答他,他还是自己个一个劲地说个没完。
他还常常会出去买一些小东西回来,逗我开心。这不,昨天下午他还买了只兔子回来,瞒过了医生和保安,他连着笼子一起提回来。很大的一只,毛茸茸白乎乎地,他把它抱出来,放在我腿上,感觉沉甸甸地。
它很乖,也不乱动,只是安静地蹲在那里。他拉了我的手去摸它,软软的,很舒服。
我的手已经能感觉到物体的触感了,也能作一些简单的动作,情况越来越好。
我的心情也跟着渐渐开朗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样难受了。
不久,我的左手也能拿起稍轻一点的东西了。而喉咙的疼痛感,也在一天一天消褪,虽然还不能说话,但吃东西和喝水都不再感到疼痛了。
这几天,我觉得希望又回来了。我每天都很努力地作复健,很努力地多吃点东西,尽量按医师的要求去做。可是,在我的双手渐渐恢复的时候,我的腿,却还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每次,我用眼神询问医师,我的腿到底有没有希望复原的时候,他都是含糊其辞,从没有正面答复过我。
这天晚上,天气似乎特别的冷,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闭上眼,慢慢地陷入沉思。
何郁林进来了,他走到床边,轻轻唤我:“周微....周...你睡着了吗?”
我没应声,也没动,就装作睡着了,免得他再蛞嘈个没完。
“那,你睡吧,我就先出去了。”
他轻声嘀咕了一句,走向外间。
这时,门口一声轻响,另一个脚步声进来了,那人开口道:“怎么?他睡着了吗?”
听声音原来是为我做复健的医师,何郁林“嘘”了一声,小声说:“刚睡着,别吵他了。”
“嗯,我们谈谈吧。”
两人似乎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了,何郁林低声道:“好的,我也正想问问,他的腿......”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低声地叹了口气,“情况很不乐观啊......”
“怎么?完全没有希望吗....?”
“也不是说,绝对治不好....不过,他来了有半个月了,一点起色没有,看这情形......唉,我说句不好听的,这治病也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他的腿一直不恢复知觉的话,肌rou组织还有可能会进一步坏死、萎缩,到时,就有可能是......”
“是什么....?”
“终身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