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边蜷成一团的瘦小身影,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暴怒气息撕扯着她的心,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地控诉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刚才她竟然真的想杀人。
心莫名慌乱起来,目光一瞬变得空洞,她上前一步蹲下来,伸出手:“心言…”
“别过来!”拍开她的手,缩着身子躲得更远,通红的泪眼里流露出心碎的绝望,恶狠狠地瞪着她,充满防备。“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咳咳…咳…”
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止不住的咳嗽,比喉咙更痛的是心,已经没了知觉。
头顶压过一片Yin影,江心言猝不及防被搂进一个陌生的怀抱,像刺猬那般本能地缩紧身子,拼命挣扎:“放开我…!”
那种死神带来的窒息感,清晰地笼罩在她心头,化为挥之不去的Yin云,她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这个女人的触碰。
“心言…原谅我……”抱住怀里娇软的身躯,这个高傲的女王悄悄落泪了,陡然间变得脆弱不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语无lun次。
江心言难耐地皱起眉,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心软,可她就是该死的好欺负,见不得这个女人一点点的卑微,被吃得死死的。
“爱你真的好辛苦,好累。”无奈后的妥协,亦是感叹。
“所以你要离开…是吗?”
误解了意思,伊丽莎白脸色一凛,颤抖的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咸涩的泪ye,抽搐着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捧住她的脸轻轻抚摸。
江心言没有回答,也不再挣扎,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她想睡觉,睡一觉或许就能忘记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把这当做一场梦,过后,她依然爱着这个女人…
然,伊丽莎白将她的反应当成了默认。
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身子被腾空提起,又重重地跌落在柔软的床垫上,接着,那个恐怖又充满戾气的身影压了上来,按住她的双肩。
“我再说最后一遍,江心言,不许离开我,更不许背叛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不信,就试试看。”
耳边是压抑着残酷的冰冷语气,她看见她眼里的狠绝,心底蓦地一凉,惊恐得忘记了喘|息。
这个女人,疯了…?
说完,伊丽莎白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松开手,起身。
“你去哪儿?”
“洗澡。”
房门打开又关上,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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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伊丽莎白改变了主意,她不要再放任小玫瑰跟玛丽-斯图亚特接触,甚至当初就不该留那个祸水一样的女人住下来,她们之间的斗争属于“王之较量”,不能把她的小妻子牵扯进来。
恰巧这个时候,她收到了来自苏格兰“长老会”领袖——约翰-诺克斯的信。
去年英军帮助苏格兰赶走了法国人,诺克斯对伊丽莎白表示了真诚的谢意,可是扭脸就背地里抨击她,以女人之身统治一个国家不合适,两面三刀的家伙。
无怪乎政客们的嘴脸,就是如此,她也习惯了,但今天这封信,却给了她一个压制玛丽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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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丰盛的午餐,玛丽在房间里等着江心言过来,说好下午带她去lun敦城里参观,可是她没等来江心言,等来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陛下,伊丽莎白女王来了。”
一道白色身影迈着闲散的步子晃进门,繁复华丽的珍珠首饰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伊丽莎白偏爱这纯净圣洁的颜色,和这莹润细腻的品质手感,会令她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与人拉开距离。
屋里的侍女纷纷向她行礼,玛丽也从内间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刚换的普通素色裙子——按照江心言说的出宫标准打扮。
慵懒的视线随意扫过姑娘们,最后落在小侄女身上,Yin郁的眸子浮起浅笑:“我亲爱的表妹,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当着外人面,须以姐妹相称。
玛丽瞟了眼她一身反光能亮瞎眼的白色,也不拆台,很配合地笑了笑:“一切都好,托表姐的福,我很愉快。”
呸,才怪。
“那就好。”
两位女王打起“官腔式太极”,给屋里侍女们腻的……恨不得立刻逃离。
终于,玛丽解放了她们:“都下去。”
“是…”
侍女们一走,玛丽脸上僵硬的客套微笑便维持不住了,神色冷淡下来:“有什么事吗?怎么没带上心言?”
“噢?这么离不开我的小妻子?”伊丽莎白也不跟她假笑,面无表情。
“rou麻死了。”
“我不跟你废话,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休想打心言的主意,第二,你是时候回苏格兰了,第三……”卖了个关子,故意停顿下来,挑眉。
玛丽微眯起眼,似乎没有刚来那天的底气不足,睨着她:“我可没有同性恋的癖好,心言爱黏着我,是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