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却是薄的,仿佛勾起笑都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他的新婚妻子,他的皇上,他的夫君。
他笑着笑着就想要流泪,却忍住了。
烛火下秦肃因酒意而柔和了些的眼神格外招人。
迟御受了蛊惑一般凑上前去,慢慢的。
身子却被整个揽住,天旋地转,两人倒在挂着红绸的龙床上。
龙床太大了,空空荡荡的,若不是两人一同躺着,只叫人觉得空旷。
秦肃把他死死扣在怀里,埋首在他颈边低低地笑:我年幼时最想的就是让父皇看到母后的好,风风光光接母后在这殿里。母后死后,我却只想让父皇付出代价。他多厉害啊,一个命令我就要没命,我怎么甘心?你知道吗,我带兵入宫时,那老家伙竟还睁着眼睛对我说竖子尔敢,说逆子,我可不承认是他的儿子!我要叫他断子绝孙!
他冷笑了两声,直教人毛骨悚然:这里,还有整个越国,本来是他的,现下都是我的啦。我要叫他在天上看着,看着我拥有这样大的一片疆土,做成他做不成的伟业,然后把这些都交给别人去!让他对着列祖列宗忏悔!还要叫那个贱人九族灭尽,在地下跪在我娘亲脚下请罪!
迟御脑子半迷糊半清醒,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不是他能够听的东西,却被勾起的心事,也道:那我又能怨谁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阿爹死的不冤。
秦肃抬起手勾着迟御的下颔,恶狠狠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心里怨不怨都得为我做事。我可没学过怎么做皇帝,你打仗打的不错,内政也能处理的好,文江城快变成你的国中国了,那些烦人的臣子总是让我早除祸患。我可没那么傻。你先下是我的人,为我治国理天下罢!
迟御傻傻看着他:你这么信任我?
秦肃凑近他:这不是信任。
迟御眼见秦肃低下头来,咬住自己的嘴唇,呼吸交错间分明的声音:我会让你只能依靠我。那样就不用信任了,因为你无论如何只能为我所用。
这是真话。
清醒时听会叫人胆战心惊的话。
迟御那时却只觉得心安。
现下他窝在同一个怀抱里,依然是热烈的,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怀抱。
还有那人一样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总算醒了,朕可还有账要和你算。都说了你是朕的人了,随随便便站在那里被人戳了两个窟窿,没什么要说的?
这会儿可不是心安了,是真的心头剧跳。
臣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吓人。
皇帝揽着他冷笑一声去够床头放着的盛着温水的茶杯,放到他手上。
迟御灌了,才去看皇帝,轻声道:戳了两个窟窿,就不欠他了。这下真真只能依靠陛下了。
皇帝面色稍缓:你什么时候欠过他?
臣总记得,他再不好,也是救过我一命的。
皇帝伸手摩挲着迟御因久卧床而显得苍白的吓人的皮肤:朕救你可不止一次了。你好好记着吧。
他松开迟御,把人往被子里一放,自己翻身下床,顺手抽走了垫子,又把瓷枕拿走,把垫子放在迟御的脑后。一番动作做完,虽说不上轻柔,也是利落的。
他把迟御手中的茶杯拿走,放在床头上:朕晚上再来看你,好好想想该说些什么吧。
迟御看着他干脆转身的背影。
若他只有这一世记忆,说不得会为这皇帝过于霸道的行径而感到气闷,因为他现下确实只能依靠皇帝了。他的名望,家族,士兵,都连在皇帝的手上。要生不得生,要死不得死,木偶一般,却得了皇帝与众不同的温柔对待,便得感恩戴德。
可他拥有的不止这些。
迟御想起那张铺着墨绿色床单的床,和床头那盏幽黄色的螺旋灯罩的壁灯,灯光照在床单上映出的灯影。
他慢慢静下心,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把迟御看做什么呢?
蠢作者要好好思考一下迟御又想到了些旧事中的旧事
☆、第三章
迟御饱饱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天已经昏暗。
他习惯性地在被子里蹭了蹭,然后一鼓作气掀开被子坐起身准备下床,身体却使不上劲。他卡在坐起身的半空中数息,还是脱力倒回了原地。迟御顿时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都疼,特别是胸口,连带他呼吸都哽住了一瞬。
红杞正在外间守着,听到声音忙走进来,大吃一惊: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又叫来一批宫女,服侍着迟御坐起身靠在软垫上,又拿来一块矮桌放在床上。药已经送来了,一共三碗,加上晚膳的白粥,摆在红木桌上也满满当当。
迟御喝完了药,端起粥碗,用汤匙搅了搅。
真是稀粥啊。
用完了晚膳不久后,皇帝就来了。
迟御还是窝在被子里,拿了一本杂记翻看着他的旧书多是些兵法,这时候看着就脑袋疼,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选出一本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