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因为如此, 本王希望相爷出面, 相爷可知今日太后下令让唐茉回京起复,任为左相,与你并列了, 太后下旨略过了本王, 更略过了朝堂,本王也无话可说。”
钱方莫名一怔, 唐茉在十二年前高中状元, 更在六年前升至户部侍郎, 但不知如何就得罪了邵家, 被邵成罢去了职位,编为了末等翰林。唐茉此人出自江南,本就清高之人,遇此波折后,便辞官而去。
六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怎地被太后寻到了,此人颇有手段,不然怎会身为寒门士子,而在六年里坐至侍郎之位。
如今起复,只怕又是皇帝的臂力。
钱方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换作了肃然之色,眸中映照着王爷得意的神色,“王爷,只怕我若上折,小陛下肯定就记恨臣了,蛇打七寸,您的话她该听才是。”
“她如今是皇帝,怎会听本王的话,若是听本王的话,还会起复唐茉,那个女人我虽没见过,但听其能力不俗,见解独到,本王可提醒你,皇帝可是很听太后的话,若是她以后只信任唐茉,那你的位置可就尴尬了。”
旬长清手中的权利大半来自于太后和卫凌词,如今刚登基就可与平南王府分庭抗衡,若是以后皇位坐稳了,收回了自己的权利,回头算账,钱方必然是第一个。
他怔了怔,若是不答应旬翼,他给自己施加压力,也是很糟糕的局面,半晌后,才道:“如此王爷容我回去想想,此事关系重大,总得给我时间。”
旬翼并没有阻止他,放他回去后,门外进来一人,黑色衣袍,屈膝跪下,他手中递出一封书信,便起身立在一旁。
书信上寥寥数字,是宫内传出来的情报,旬翼看了一眼就觉得不耐烦,“如此不足提起的消息也传出来,宫里人是干什么吃的。”
黑衣人上前道,“王爷,陛下与卫凌词关系太过密切,不似师徒,同进同出,陛下对卫凌词更是言听计从,之间的关系让人匪夷所思,昨夜更是带她去了太.安殿,那里是只有皇家人才可进的地方。”
“那又如何,她二人师徒情深,有何奇怪。”
“只怕不尽然,陛下对卫凌词只怕是喜爱的缘故,不是单纯师徒情分。”
“荒谬,女子相恋,世间罕有,更何况二人还是师徒名分,”旬翼气恼,拍案而起,眸中翻涌着滔天怒火,“陛下的事,你也敢胡乱言语。”
黑衣人料到旬翼会恼火,他在宫内行走数日,发现此事时也觉得心惊,但二人的言谈举止,眼中情愫都不是假的。
“王爷可以不信,但这是属下查探多日而得出,若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
旬翼见他自信的模样,心中更是翻江倒海的怒火,无论如何,卫凌词都不可留在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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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方做事很把稳,他是兵部上来的人,知晓兵在谁手中,谁的胜算就大,旬翼握着兵权不假,但如今是战乱年代,指不定哪日就出征远离帝京。
旬翼不可得罪,小皇帝也不可得罪,他明面上答应了旬翼,在回府第二日后,一封密函派人送至太后的宁安宫。
太后拆开后,看了一眼,便给皇帝送过去。
恰好,皇帝在千秋殿陪卫凌词用膳,她接过密函看了一眼,就止不住笑意,“钱方这人,竟耍了旬翼,他上面说被旬翼逼迫上折请我立你为帅,问我如何行事,也真是好玩,他怎地就把宝押我身上了。”
殿内宫人尽被退了出去,紫缙也守在门口,说话也方便。
卫凌词也拿过密函看了一眼,是钱方的亲笔书信,眸光清然,道:“钱方实则是两面不想得罪,如今得罪你,以后你收拢皇权之时,必对他有所不满;眼下若不听旬翼,此时就会被旬翼反击。他只能先通知你,若旬翼逼迫,他还是会上折,到时候你的怒火就是发在旬翼身上,与他无关了。”
朝堂上的人除却纯臣之下,鲜少有真心投诚的人,钱方显然不是纯臣。
旬长清颔首,起身给卫凌词舀了一碗汤,自己又拿过了密函,笑道:“正好,就让钱方做引路人,他若带头推荐,加上旬翼附和,只怕我这个小皇帝不得不屈服了。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旬翼难得不怕你夺了兵权?”
“在他眼里九死一生的活,当然不会担心我会握有兵权,只怕随行的副将该是他的人,谷梁乾镇守边城几十年的人都败了,更何况我从未上过战场。”
卫凌词将旬长清推过来的汤又推回她的面前,又看到她碗里没怎么动的米饭,眉眼下垂,“你不吃饭了?”
旬长清依旧乐得在拿着密函,听到这话,蓦地垂首看到那碗被退回来的汤,“你不喝汤吗?”
“要喝汤的人是你自己的,你最近一日三餐有按时用吗?”卫凌词微微凝眉,语气有些不悦。
旬长清听出毛病,放下密函,扒了几口米饭,才欲盖弥彰道:“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有的时候忘了。”
“你连吃饭都可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