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亦然?”
他的话,令旬长清惊然,这是在套她的话吗?
旬长清抬眸微微凝视帝王神色,他面目憔悴,唇角苍白,神色凝然,眼神幽邃却清明,不似假言,她稍稍松懈下来,他不是暴君,而旬亦然又是他的儿子,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父子亲希望自己儿子死。
她笑回:“二哥之错,亦有挽回之地,陛下您仁义行事,自是不该杀。”
仁义二字触动往事,皇帝眉峰紧蹙,心更似被刀狠狠割开,他急促喘息,半晌才道:“仁义二字拿捏的好,便是仁君;拿捏不好,便是优柔寡断,而朕便是后者,仁义了一辈子,酿成了邵家之祸,纵得了亲子谋逆。”
先帝也曾仁义行事,可张弛有度,而他亦是不可与先帝相提并论。
他唇畔凝笑,枯老的一双手费力地搭在了旬长清的肩膀之上,如往常般笑言:“长清,记住今日的话,朕有一言告知你,仁义只可行小事,大事者需观百姓,不可牢记仁义。”
旬长清犹疑地望着他,以她对皇帝的了解,此话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及,她想再问时,皇帝已有疲倦之色,让她离去了。
一句话半知半解,旬长清又不敢多问,只好闷闷地先出寝殿。
只是寝殿外站着一人,让她有些害怕,一日之间见了两面,也算是很有缘。同样,卫晓见她也很吃惊,但只轻轻一瞥,便跨步入殿。
旬长清无奈,只好先回昭仁宫,找东西冷敷脸颊再说,不能见人总是这般遮掩,皇帝眼神不好,宫里其他人都是千里眼,无端又会生出些事端。
寝宫的窗户忽而开了,袁顷名站在廊下,走过去看了一眼,见是皇帝站在窗下,便躬身退了几步,临走之际,听到了卫晓的话:“您好像很喜欢旬翼家的那个小丫头,刁钻古怪,牙尖嘴利,怎地也哄住您了?”
袁顷名脚步没来由地顿住了,本想离开,可又想知道皇帝的想法,踌躇间皇帝说话了:“那丫头聪明,朕在她身上似是看到了先帝的影子,可惜不是朕的女儿,便宜了旬翼,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就得了这么个懂理的女儿。”
卫晓愤愤不平道:“那丫头脑袋里都是邪门歪道,哪儿像先帝了,您莫不是看错了,最近思念先帝厉害,便将眼前人看作她了。”
“邪门歪道也能替朕平了邵家,这点放置朝堂何人能够做出来,阿晓,你不喜旬翼,连带着他家女儿也不喜,可不像你的作风。不管你怎么想,朕请你来,有重要的事情托付于你……”
陛下的声音渐渐小了,透气的窗户也合上,袁顷名黏住的双脚渐渐脱离地面,往前走去,原来皇帝早已知道是旬长清灭了邵家,也清了他的心中障碍,如此,皇帝才会赏识一个即将及笄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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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之上,蜻蜓款款而飞,足过水面,漾起涟漪。
旬长清坐在池塘边,望着湖面上的蜻蜓,凉风在脸颊上拂过,带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凝住在蜻蜓上的目光暗淡无光。
她有一月未收到卫凌词的书信了,哪怕卫凌词回了郡主府,她也见不得人,卫晓那日生气而走,下令封锁了两府相隔的那道角门,又禁止平南王府的人入府,连带着她都拒之门外,一点情面都不留。
现在郡主府的人见到平南王府的人都绕着走,话不敢说,眼神都不敢对视一下,简直如小鬼看见阎王,避之不及。
她现在方可体会到贤贵妃的话:“卫晓啊,当年能够拒绝太皇太后的旨意,便知其性情,多么倔强。”
旬长清淡淡垂了眸,盯着自己已经染了鲜血的双手,心中多了些许寒凉,而卫凌词似她生命的唯一一抹阳光,她不想丢失,亦不愿丢失。
池塘里的荷花迎光而昂首挺立,而池塘边上的人却是无Jing打采,贤贵妃从华清宫回来之际便看到这幅景象,旬长清不是悲伤春秋的性子,每每见她都是唇带笑容,让人观之心亦欣喜,少了几分忧愁。
她屏退了宫人,偌大的池塘边只有二人,她踱步过去顺势坐在一旁,双腿悬在空中,惊得一旁旬长清咋舌:“娘娘……您怎么也……”
如此不雅的姿势,贤贵妃只是坦然一笑,道:“四下无人,本宫也想如你这般闲暇,从这里可望见池塘深处的荷花,莲出淤泥而不染,是为洁物,你像极了莲花,深在宫里,想的却不是宫里肮脏之事。”
旬长清侧眸,不懂她这话是何意,二人相处几月,也有些了解贤贵妃的为人,但毕竟只是同住屋檐下的盟友,互相不会牵扯太多的私事,但贵妃此言已经逾了往日的界限。
贤贵妃展颜一笑,妆容清艳,多年的涵养让她坐姿看上去亦算优雅,眸子里的笑意携了戏弄之意,道:“晚上本宫邀请了宁安郡主入宫赴宴,她推却不得,便只好领命,晚上公主若是无事,可愿出席相陪?不过本宫还请了卫姑娘,可惜病了无法入宫。”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卫晓一人进宫,卫凌词依旧留在府内。
旬长清闻言未喜先忧,贤贵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