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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那仕林他多久能醒来?”李公甫急道。
大夫摇摇头:“这说不好,可能一时半刻便醒来,也肯能要个把月,甚至更久。贵公子身体积弱,也许比常人更久些……”
许姣容一听有些发急:“大夫,等不了那么久啊,仕林他参加了科举,州试已经考过,早上衙门来函说是让五日后去参加省试,耽搁这么久,怕是来不及啊!”
“夫人,我真的没办法,不然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真的没有把握。”
李公甫只好客客气气问大夫拿了药方,恭恭敬敬将人送走,但不甘心,想了想又出去寻别家大夫了。
碧莲无数心事,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得静静等着事情有些转机。这时候,谁会来帮仕林呢?她思来想去,忽然想起小青来。许姣容和李公甫期望仕林平安无事,现在大夫断定不出个把月怎样也会醒来,虽然错过了科举,毕竟还有下次。而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仕林立刻醒转的,必定是小青无疑。如果小青知道仕林有难,定会出手。只是现在不知怎样通知她。
约莫一炷香时间李公甫再次回来,许姣容心不在焉地热了几个馒头,正和碧莲吃着,见李公甫身后跟进来的人,都是一愣。
那人正是小青。小青进门略略施了个礼,当即问道:
“夫人,仕林呢?”
碧莲忙引着小青到仕林房中。小青探了探他脉搏,又翻起他眼皮看看,道:
“我有办法治疗他,不过要斗胆请诸位到前厅避一避。”
许姣容和李公甫和小青自是没什么话说,听得此言忙不迭地便向外走,碧莲却迎上去道:
“师父,我能不能留下来?”
小青抬眼看看碧莲,觉得她想要留下来并不是关心仕林这样简单,似乎话里有话,便点点头道:“好,但你不要说话。”
碧莲应下,关了门站在小青身后注目看着。小青心里明白,许仕林这是气郁在心,拥塞了经脉,和练功之人忽然受到惊扰导致走火入魔有些类似。虽然不似走火入魔那般凶险,可惜麻烦得很。纵使自己有能力让他在半个时辰之内行动自如,他必定也终日惶惶,心神不安,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撑过去。
但眼下须是要将他尽快救醒,否则耽误了科举她又要苦熬三个春秋。小青一动念,尖尖的手指触摸在仕林几个xue位处。碧莲只觉得小青是轻轻抚弄了一下,却见她每次抬起手,都从xue位里拔出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来。
不多时仕林的眼睛开始有了动静,眼球微微颤动,似要醒转。小青最后将内力自仕林百会xue中灌入走遍全身,又由丹田吸出,见仕林面色转为红润,这才缓缓收了功力,长吁口气:
“没事了,仕林马上就会醒来。你找我有事?”
碧莲看看小青,又看看仕林,拉拉小青袖子:“出去说。”
小青便随着碧莲出去,对着李公甫许姣容点头示意,夫妻二人忙不迭地跑进去看这个病怏怏的侄子。
碧莲引着小青到了自己房间,仔细看了看身后,关好门道:
“我问你,我舅舅是不是你杀的?”
“你舅舅?哦,是许仙?”小青露出一丝冷笑。
碧莲嘴角有些抽搐,这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怎样的冷血呀,提及人命竟然还笑得出?加重了语气问道:
“就是许仙,他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这样残忍!”
小青表情一滞:“李公甫说他们夫妇编了个故事,消解了一切恩怨。你又是怎样知道的?难不成是胡媚娘告诉你的?”
碧莲沉默,虽然明知小青看得出来,但她就是不愿亲口出卖媚娘。
小青冷冷道:“你故意引我出来,是想替兄报仇,还是想讨个说法?道歉的话我不想再说,要我的命你便试试看。”
碧莲咬着嘴唇摇摇头:“你想多了,我既然还认你这个师父,便没有将这段恩怨放在心上,我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
“舅舅不过——不过是对你……总之罪不及死,他都已经知道错了,而且又和你们决裂,你为什么要对他赶尽杀绝呢?”
“我是恨他对我做出禽兽事,但我更恨他负素贞一片心意,我亦懊恼当初一心撮合他们两个。许仙于我,是不应该出现的错误,是耻辱,是失败。因此我必定要抹杀这一切,我不能让自己和姐姐受到一丁点委屈,命里有一丝丝污点——你说我残忍?那你还是说得轻巧了。我那时心智大变,何止残忍,简直就是暴虐无常,甚至对素贞大打出手,你想想看,区区一个许仙,我又凭什么放过他?”
碧莲望着小青凌厉的眼神,手脚有些发抖,怯怯问:
“你……说你那是心智大变,如果说那时候好好地,就像现在一样,你还会杀舅舅么?”
小青道:“也许不会那样心急,那样不择手段,但我依然会杀他,因为于人于命,我从不低头。”
说罢小青转身袅袅而去,碧莲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