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伤了,虽然不致命,可也不是一般的伤,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伤到如今的小青?难道小青喊肚子饿是骗她,自己偷偷去找法海报仇了么?
白素贞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尽量沉下心来,闭上眼,即刻有几个片段在她脑中闪过。她看到小青和李公甫打斗、跪在许姣容脚边——然后将剑插入自己的身体!
一惊之下白素贞轻轻啊了一声,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得十分厉害。肯定是了,若不是小青自残,谁能伤得了她?可她何要做此事?
许姣容、李公甫……白素贞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明白小青八成是赔罪去了。
她愤愤地锤了一下石桌,暗自恼恨,却又不知自己在恼恨什么。
小青飞行得极为缓慢,失血使她头晕目眩,又因为受伤疼痛使她平衡不住,看着歪歪扭扭的大地,一时间天旋地转,胃里难受得要命。不过伤口倒是愈合得很快,没经处理血已经慢慢止住。她在发狠用苦rou计的时候,就已经拿捏了分寸,虽然被四剑贯穿,却连一点要害也没伤到,这既得益于她对经脉xue道的天赋,也得益于张道陵的功法。
不过,当她终于落在塔前的时候,还是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没等她站起来,一阵重重的拍门声便响了起来,同时传来的还有白素贞焦急的声音:
“青儿!你怎么样!”
小青龇牙咧嘴地站起来,道:
“没事,就是疼,失血稍多,素贞你容我缓一缓。”
说罢立即打坐,不多时血已经完全止住,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白素贞不敢打扰,只得将关切和疑惑暂时放在心里,伏在门上静静地听外头的动静。
只听小青一声长吁,似乎是运功完毕,白素贞忙道:
“青儿,你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责备。
小青将前因后果简略地讲述了一遍,白素贞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随后又皱的更紧了。她知道小青一切都是为她,可这苦rou计的方法虽是见效快,却也不是万般无奈之下的做法,为什么就非要用这一招呢?这个小青,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青儿,纵使有千百个理由,我也绝不认同你伤害自己的做法!”
“素贞,我做事有分寸的。”小青道。
白素贞火冒三丈:“有何分寸!十六年前昆仑山,白鹤童子一战你不记得?梁王府盗宝暴露身份你不记得?今日又再胡闹!还说分寸,你——何曾有过分寸?你何时才能不如此幼稚!”
说完这番话,白素贞忽然张口结舌,她心知这话说得真是太重了。小青本就不是个幼稚的人,只是因为爱她太过,才会做出不计后果的幼稚之事来,她却在她受伤之时,将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她火气瞬间全消,浓浓的内疚涌了上来,恨不得想将自己舌头一口咬下来。
小青在门外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半晌,白素贞轻叹一声:“小青,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素贞你只是太关心我,恨铁不成钢罢了。”小青终于开口,语气冷冷地,带着一丝痛心。
白素贞不敢想象小青的表情,若是小青反过来发发脾气,或者现在进来戳她几剑,反倒要舒服得多。
“青儿……你还是很疼吗?”白素贞怯怯地问。
小青一丝苦笑:“好很多了,若不动便不痛。我累了,让我歇一歇。”
说罢,她闭上眼睛,两行细细的眼泪无声地流出来。小青细细想过,似乎她一做到和白素贞有关的事情,确实有些没分寸,有些事换做白素贞来做,她未必会像自己一样急于求成。不过有件事是例外的,那就是水漫金山——只此一次,便误了终身。
如果说她是锋芒,那么素贞就是剑鞘,看似没有在前面冲锋陷阵,却时时保护着她,在她陷入危险的时候,素贞总是及时出现,将她自悬崖边拉回来。她已经习惯了素贞的光芒笼罩,当这光芒消失,真的天地孑然一身了,她才幡然醒悟。
十六年前她已经醒悟了一次,觉得自己那般无用,现在,小青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依然那般不济!
一道黑影闪过,小青心一惊,来不及多想,立刻爬起来向后看去,这一站起,又牵动伤口丝丝疼痛,小青抽了抽嘴角。待得看清前方人身形,小青一身杀气腾地散出,白乙青虹瞬间飞在手中,一把对准了来人的喉咙,一把对准他的胸口。
来人正是那可恶至极的法海,他表情严肃,站在一块青石之上,持杖托钵,居高临下地望着小青,不怒自威。
小青一声暴喝,持剑便攻。
白素贞忽然感觉到塔外气氛有异,刚要相问,却听得小青大叫法海的名字,随即一阵剑刃破空之声。她娇美的面容上,瞬间血色全无,微微张着嘴巴,摸着门的指尖剧烈地颤抖起来。
“小青——快走——”白素贞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一声。她心知,小青现在心浮气躁,无论法力高强到什么地步,只要她还是蛇妖之身,便如何也胜不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