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黑色戾气萦绕了他们周身,那恶鬼的一双指爪在林言胸前游移片刻,恶狠狠的捅进胸口,似乎被人生生扯成两半般剧烈的疼痛,鲜血从手指陷入皮rou处涌出来,凄艳如同一匹锦缎,滚烫而鲜红,包裹他的手指。
血沫从沿着林言嘴角往下流,从下巴滴滴答答流到脖颈,跟萧郁的澜衫的陈年血迹混成一片,斑斑驳驳。
“萧郎。”他艰难的咬着牙,“来个痛快的,太疼了。”
指爪往胸口再没入一分,肌rou纤维被一寸寸撑开,差一点就能活生生看到内脏,那鬼仿佛受到强烈的震颤,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
“孽畜还不动手,讨完债好托生!”
阿颜见此情形,愤愤然再点燃一张黄符,黄光耀目处厉鬼哀嚎不绝,催生出不死不休的强烈怨念,鱼腥味熏的人直欲作呕,四下木棍敲击石壁,仿佛庙堂的木鱼在耳边嗡嗡作响,萧郁的喉中发出怪声,从肩膀往下抖成一片,自己跟自己做最痛苦的争斗。
“不要为难了,照这儿来。”林言心疼的看他一眼,握住萧郁的手,声音因为口中大量往上涌的血沫而含混不清,“今天我事事顺着你,若有来生,也事事顺着你。”
那鬼痛苦的仰起脸,脖颈上暴起青筋,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在愤恨与理智之间挣扎。
猝不及防,胸口猛地一阵剧痛,那没入皮rou的手指竟生生拔了出来。
萧郁踉跄着后退,眸光悲恸而决然,缓缓的开口,带着喑哑的嘶嘶怪声:“林言吾妻,真是个痴人……”
“魂飞魄散我也要护佑你到底,今天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再不动手,萧郁只好自我了断,君子一言……”
那鬼周身戾气暴涨,眸中混沌一片却再不肯伤他,仿佛举起千斤重石,颤抖着抬起利爪般的右手。
林言愣愣的看,他忽然明白了萧郁的意图,顾不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弓起脊背像一只迅猛的豹子往前冲去!
“你他妈别给我胡来!”
来不及了,只见那漂亮的,修长的手指沾满黏腻的血浆,仿佛慢动作般缓缓抬起,又仿佛时钟突然被拨快,下一秒钟萧郁已经用足了全身力气,狠狠的将手掏进自己的胸膛!
那鬼摇摇晃晃倒退一步,不甘地望着林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最后只往上一挑嘴角:“无论你是林言还是段泽,我从未恨你,可惜从此再不能入轮回,否则下一生,一定还来找你……”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阿颜手中的符纸掉在地上,一道道黑雾也像感受到巨大力量的消失,集体凝固在半空,阿澈和尹舟逃脱束缚,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
林言脸色惨白,呆呆的看着萧郁,他从来不知道鬼竟然也有心,也有心脏爆裂喷涌出的血泉,裂帛一般鲜活而凄艳,从手指拔出的血洞喷薄而出,溅在石壁,林言的衣服上,一朵朵撕碎的桃花,一天一地都是耀目的鲜红。
整条甬道寂寂无声,只剩下鲜血的喷涌和那鬼脸上暖如三月阳光般的一丝浅笑。
“还有一件事没完……”说时迟那时快,萧郁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冲向还在呆立的阿颜,狠狠勒住他的喉咙,然而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全身抽搐着,咬牙对林言低吼:“杀了他!”
尹舟和阿澈也回过神来,一个猛地抄起包里的折叠铲,另一个以手为刃急冲向前,黑影们怒号出声俯冲而至,枯槁的利爪抓破两人的衣襟,深深挖开皮rou,全身每道伤口都在滴滴答答往外淌血,然而谁都不吭一声,三人制住阿颜,一个勒脖子,一个用折叠铲猛击他想要掏符咒的手!
萧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澜衫染的新血旧血泅成一片赤红,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阿颜挣扎着,大声谩骂嘶吼,形若癫狂,扭曲变形的脸在甬道昏暗的背景中竟比厉鬼都森冷骇人。
“孽畜,我全家都因你而死,我喜欢的人只看得见你,你凭什么赖在这世上!”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林言抖抖索索的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径直对着阿颜。
那一刻他想不起生离死别,想不起地面上的七月盛夏,想不起学校,导师和没写完的论文,只有黑暗,永远看不到头的黑暗,和即将消逝于岁月洪流中,再也寻不回的一段痴缠,生命中最绚烂最盛大的时光。
阿颜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静静的等着他。
枪栓早已经拉开,子弹上膛,林言双手扣在扳机上,冷汗淋漓而下,小腿剧烈颤抖。
“没时间了!”尹舟吼道,“他就是个疯子,再不动手咱们都玩完!照着手脚打,残了就行!”
“我不能……我……”
萧郁的声音幽微而不连贯,低头凑向阿颜:“你姓君,你怪我杀你父母,我只告诉你最后一件事,你父母跟王忠是三个盗墓贼,二十年前他们混进考古队见财起意,谋划在晚饭里给考古队下药独吞所有陪葬然后谋财害命,偏偏我就站在旁边……”
“闭嘴!”阿颜吼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