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水,无奈的坐起身,揽着江月走到了窗边 ,看了会儿窗外的雨才无奈笑道:“像我们这般没什么内涵的人,一闲下来就是这样,不过有你在我身边,这样的日子就没有那么难熬。”
江月看着她有些出神的模样,深知她又有心事了,便别开眼道:“你真有这么无聊?”
“无聊”她顿了一会,这样答道。无聊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心里压抑着太多的不安。
就在这几日,她听闻上海那边已经和日本人打起来了,相信过不了多少时日,战火就会燃到江南一带,她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多少时日潇洒自由。
那么前方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什么?是死亡,是牺牲,还会是更可怕的东西?国难当头,她区区一个唱戏的,能如何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她没有任何这样的能力,就怕到时,还会连累江家。
“那我们成亲吧,我不想再等了”江月不愿再见她眉头深皱的样子,只好暗暗的攥住了拳头,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明早若是雨停下来了,你我就都穿一身红,去后山那边成亲,如此你就不会无聊了。”往后的人生,也大概都不会有无聊这样的情绪了。
许青衣愕然的转身看她:“你说什么?”
“就算我们不拜父母,我们也把剩下那两拜齐全了”江月想着那样的场景,便忍不住笑了:“我们只拜天地,拜你我,想来便已经足够。”
许青衣深吸了一口气,与感动一边涌起来的便是掩不住的泪水,她颤抖着说道:“江月,你不要反悔。”
江月也红了眼眶,从怀中掏出来另一只手帕递给她:“我不会反悔,你不喜欢名贵的东西,那就收下这个,这是我从前绣过的一张手帕,拿这个当做结亲的信物。”
许青衣接住手帕,摊开一看,上面绣的那个人,便是挽袖回眸一笑的她,其绣工Jing致的让人惊叹,料子摸上去也似乎非比寻常。可再怎么珍贵,也不如江月一颗真心来的珍贵。
可是许青衣现如今已经孑然一身,在房里遛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急的额头上都是汗。
江月无奈的跟着她瞧来瞧去,可这许青衣如今还当真穷的叮当响,除了那几套之前的戏服和扇子,便再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了。
最后江月只得拽下她外衣的第一颗扣子,拿丝线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距离心最近的这一颗扣子,我就收下了。”江月笑眯眯的拍了拍许青衣的胸口,心想着如此便算是聘礼了,半晌过后又被许青衣不怀好意的拍回来。
“你还想不想成亲了?”江月气的直瞪眼。
许青衣忍不住笑了,心头的浓雾也驱散了许多:“想。”
老天爷当真也很给面子,二人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雨过天晴,明玉也一早就偷偷摸摸的拿着两件不算太招摇的大红色衣袍站在西厢的门口,正往里探头探脑:“两位祖宗们,这都什么时候了,可别睡了吧?”
二人昨天闹到了很晚,双双揉着眼睛没什么Jing神的从床上坐起来,被明玉拽起来穿所谓的喜服,许青衣先穿好了,洗漱一番就先朝着后山走了过去,而江月则晚了半刻,等她出门时,她低头摸了摸明玉的脑袋,轻声道:“谢谢你,明玉。”
明玉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脸颊上多了甜甜的酒窝:“小姐不必跟我说谢,明玉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假如没有你,我可能根本不会有这一天”江月掐了掐小丫头的脸蛋,仔细想来,这么多年若是没有她,她还不定要活成什么行尸走rou的样子。
“假如当初不是老爷捡到我,明玉也不会平安的长大,更不能这样保护小姐。”因果相报,本是如此。
“生逢乱世也是无可奈何,我也未必有那个福气永远陪在小姐身边,但只要我在一天,定不会让小姐您受委屈。”明玉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我希望小姐,永远是幸福的。”
看着比自己大两岁却要恭恭敬敬叫她小姐的姑娘,江月实实在在的觉得,除了阿爹和许青衣,她便是待自己最掏心掏肺的那一个了。
或许在自己的心里,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妹了。
明玉带着江月往后山走去,大雨过后,天上的太阳散发着晴朗的光晕,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惹眼的繁花,江月拨开眼前繁花柳叶慢慢往里走去,依稀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个人的歌声。
地北天南蓬转,巫云楚雨丝牵。如此缠绵而决绝的意境,只有那一人有。
明玉停住了脚步,轻声道:“小姐,去吧。”
江月心神触动,慢慢往前走去。从前无数个夜晚,她无数次梦见这般场景,这里是最初相遇的地点也是她们二人绝情断意之处,这三年她得了空闲便守在这里,期盼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与她碰见。
如今也终于了了心愿,江月泪眼模糊的看见像多年前一样轻拈兰花指的人翩然转身,眉眼间都是缠绵而温暖的神色,那人慢慢向她伸出手:“夫人,你来。”
好一句夫人,好一句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