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了开来,冲击得表皮和内脏呈喷射状撒溅到了腥风的身上,脖颈上,和仍然血迹斑斑的脸上。
‘砰’的一声,终于打入脑海。
腥风大骇,杏眸圆睁,黑褐色的瞳眸里陡然影印出了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带着张大的嘴,猩红的唇,和像是被打爆了的硕大眼球的头颅,以飞快的速度向着腥风的脸飞过来。
“啊——”
腥风终于一声大吼,紧紧闭上眼睛,让自己脱离可怖又不可思议的黑暗,浑身抽搐了一下。
“风丫头,风丫头?你醒醒。”
琴瑟合奏的悦音,带着清浅体香的怀抱,温和有力的双手,腥风电光火石间,便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温暖,和煦,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沁人心脾。
“风丫头,做噩梦了么?”
宠溺的,带着忧色的语调,腥风再睁开眼睛时,看见正上方银发红眸的妖孽脸庞,困惑地一扭身,发现她自己浑身是汗地窝在一品红的怀里,青色的道袍上干净明澈,没有丝毫鲜血的痕迹。
“梦见什么了?”
一品红和煦地如冬日的暖阳,慈祥地如年过花甲的祖父,修长的手指拂过腥风的额头,细细抚去了她光洁皮肤上的汗水。
腥风愣了一下,然后挣脱开一品红的怀抱,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原本狰狞的脸又恢复了面具一样的了无表情,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没什么么,风丫头刚才浑身颤抖,紧紧揪着我的衣被,大喊着‘放开我”堂堂的罗网网主,惊恐成这样,算是没什么么?”
一品红不顾腥风虚软的挣扎,牵住了她的手,温柔地问道:“告诉我,梦见什么了?”
腥风沉默了很久。
丹药房通体木制,年久失修,夜间的凉风从墙缝里渗透进来,吹着腥风满满是汗的身体,绕是腥风内力深厚,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腥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我要报仇,而且不管你一品红如何偏袒那个皇帝,不管你如何阻挠我的计划,我都要他,众——叛——亲——离。”
从驼背老儿死后,腥风就反反复复地做着这个梦,梦见她自己浑身被禁锢,眼睁睁看着体无完肤,声音和煦地叫着她‘儿’的,不知是男是女的人扑上来,抓着她的衣襟,不断重复当年七皇子的内亲外戚在边疆所受之苦,重复她的娘亲惨死,重复着指责她这些年没有做任何复仇之事,然后叫嚣着要她开始施行复仇的计划。
第一次做梦的时候,腥风深夜醒来潜入荔香宫,抱着睡意朦胧的墨雨颤抖了一夜,墨雨与腥风心意相通,虽然不知道腥风梦境的内容,却看透了腥风面上,好不容易露出来的表情的含义,于是反手接住腥风,狼狠咬出几个字:“那个狗皇帝,我必要他众叛亲离!”
腥风记得自己那时候的惊魂未定张皇失措。
腥风记得墨雨当时的咬牙切齿。
腥风已经Jing疲力蝎。
腥风虽然手握屠刀,却从未滥用过,这些年来,腥风深思熟虑,只为了要尽量少得牵扯到无辜之人,更不要在社稷中掀起轩然大波,但是现在,腥风迫不及待地想要复仇,因为复仇二字,已经不是她的权力,而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是拯救她逃出梦魇的唯一方法,是她不再苦苦挣扎于那该死的梦魇的救命稻草。
“我没有阻挠过你。”
一品红凝眸,思量了一下腥风的心情,然后细细地道:“墨雨混入皇宫,至今四年有余,期间已经被打探盘查监视不下三次,但从未露出马脚,还顺利封为贵嫔,你以为是墨雨当真做到了万无一失?”
“那是当然。”
腥风倍心十足。
“风丫头太张狂了,你当小违的暗卫是吃干饭的么,我已经对朱雀一门的数个暗卫施了半成的摄魂术,否则墨雨就算身份不大白于天下,也会让小违起戒心。”
一品红微微拢眉,见腥风将信将疑,又道:“风丫头认为,我偏袒了小违,当年任他斩杀你爹爹,放逐你全族,现下又不断阻挠你复仇,对此我无话可说,也不向风丫头滔滔不绝那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陈词滥调,我只是希望风丫头不要太过激进,小违毕竟还是这一国之主,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风丫头要慎重些,而且雨丫头是没有分寸的人,你要稍稍管着她点。”
腥风抿起了唇,冷冷地垂头想了一会儿。
半晌,腥风抬头,似乎文不对题地说道:“证明给我看。”
一品红有些不解。
“你说了没有偏袒,那就证明给我看。”
腥风扫清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任由一品红牵着手,眼里却露出了罗网网主的威势和睿智。
一品红舒开眉心,紧了紧掌心还沁着汗珠的小手,和蔼地说道:“好,只要风丫头定下心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腥风展颜,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起来。
“我要你,无条件同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