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瑰咽了一口唾沫,道:
“大哥可否能通融一下?”
守卫板着脸,长臂一伸,将青瑰推出老远。青瑰一屁股摔在地上,有点傻眼了。方才也是打听过的,之后多塞点银两,守卫一般都会通融,怎的到他就不行了呢?
青瑰拍拍衣裳站起来,皱着眉头瞅着高墙,他也不指望屏自己能救出杨应,他只是想见见杨大人,问他两句话。
正犯愁间,从大门里面走出一人,看见青瑰眼睛一亮,喊了声“公子”。青瑰抬眼一看,那张灰白的脸再好记不过,竟然是马永寿。
青瑰看到马永寿穿着狱卒衣裳,忙问道:“大哥在此当差?”
马永寿也几分惊愕,道:“公子怎么来这里了?”
青瑰忙拉住马永寿,小声道:“我想进去瞧瞧杨大人。”
马永寿一愣,点点头,转身去守卫那里说了几句,那守卫倒也给马永寿面子,放行了。
青瑰长舒一口气,低头垂腰跟在马永寿后面,踟蹰问道:“杨大人可好?”
马永寿领青瑰进了地牢,听不出声音中的悲喜,道:“这里面关着的都是必死之人,哪里来的好不好。”
这里常年chaoshiYin暗,青瑰刚进地牢,就觉得眼前猛飘过什么东西,惊得往旁边一躲,身子不稳险些滑倒,马永寿忙抓住青瑰,无意间竟攥住了青瑰的手,马永寿只觉得青瑰的手烫得炙人,立马松开,掩饰了慌乱,带着青瑰继续往里走。
青瑰眨眨眼睛,这里没有散去的冤魂白茫茫一片,各种哭诉和嚎叫充斥耳中,青瑰仔细定了定神,装成没瞧见的,继续往里走。
走到前面一处,游鬼几乎不见,马永寿一指,道:“此处便是。”
人心正,气便正,鬼魅不侵。
青瑰心下更是钦佩杨应,大狱中Yin暗,马永寿举着灯,青瑰依稀看见墙边坐着的人影,青瑰恭恭敬敬对着杨应做了个揖,道:“杨大人可还记得草民?”
里面人站起来,走到铁栏前,青瑰这才瞧青瑰杨应的样子,囚服里瞧着有些消瘦,身板却仍旧挺得绷直,与初见时相比,已经蓄满了胡须,眼睛里多了凌厉,谦和不再。
青瑰接过马永寿手中的灯,马永寿知趣地退开,杨应看了眼青瑰,道:
“可是南山的那位小公子?”
青瑰点点头,不敢直视杨应的眼睛,杨应却先开口了,道:
“算来小公子倒是那jian臣的故交了,不知小公子此番来是想落井下石,还是专程同情来了?”
青瑰被杨应的话一堵,不知如何往下接,只是听到“jian臣”二字甚是刺儿,小声道:“宋文,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怕是有什么苦衷吧。”
杨应不屑道:“苦衷?罪过就是罪过,都拿苦衷当借口,还要王法做什么?”杨应说完兀自苦笑摇摇头,道:“罢了,这世间本就无王法,我杨应为国为民,一直堂堂正正,对天子一直是恭敬忠诚,却落得如此……哪里有什么王法,从天子到朝臣,都已经腐朽至极,罢了,早一天脱了这浑浊世间,也是好。”
青瑰看杨应一脸坚毅,心无愧,不惧死,心里更是佩服,道:
“大人,我来想问大人几件事。”
“说吧。”
“第一件……大人同宋文……”
杨应冷笑一声,打断道:“我同他的事,不要再提,我死他生,我生他死,小公子若是好奇来打听这些,还是请回吧。”
青瑰紧紧抿了嘴,又道:“那我不问就是,我只是想,人死不能复生,若有什么误会,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杨应不再做声,青瑰不敢再提宋文,又道:“那还要一事,杨大人,你为肱骨之臣多年,可曾听说过沈大人?”
杨应看着青瑰,褪去了面上的凌洌,几分温和地看了看青瑰,道:“我当你不知道,原是知道了。沈大人,怎会没有听说过。”
青瑰眼睛一亮,忙问道:“大人可能细说?”
杨应垂眼一笑,摇头道:“细说?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小公子,你能来这里,可是有救我的把握?沈大人的儿子,想必定有不俗之处。”
青瑰一愣,他当初想,若杨应与宋文无转圜之地,他便求白锦与小白出手相救,本是他自愿的事情,可是被杨应提到,而且价码是爹爹的消息,青瑰觉得都变了味,失了原本的道义,心里有了几分失望。
青瑰低声道:“能救。”
杨应听言,并未狂喜,只是道:
“那待我出去,自会讲与小公子听。”
说罢,杨应又回去坐着,不再与青瑰搭话。
青瑰有些失魂地往回走,碰见拐角处的马永寿,青瑰将灯交还给他,闷不做声地出去,马永寿紧紧跟着。
出了地道,青瑰突然转身问马永寿:“你怎么在此当差?”
马永寿老实恭敬回道:“一直在此当差,已有八年了。”
青瑰点点头,谢过马永寿,走出了天牢。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