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般的未来,如果这些都是他命中该承受的,就让它们更汹涌的来吧!
他沉浸在激动和感伤之中,两条手臂勒着沈培楠的腰,额头在他后背揉着蹭着,沈培楠知道他是个喜怒都藏不住的人,很想表示自己对他这种孩童脾气的不屑,板起面孔,刚待呵斥几句,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听从指挥,一丝笑容从唇边溢了出来,藏都藏不住,他怜爱的握住莫青荷揽在他腰间的手,仰脸叹道:“玉乔走后,我原本以为,再不会信任一个人了……小莫,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青荷的笑容一滞,不声不响的,他把沈培楠箍的更紧了。
天色更加晦暗,闪电撕裂布满乌云的天空,闷雷在天边隆隆作响。
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胡同口,小兵跳下车,冲两人敬了个军礼。
沈培楠拔脚要走,发现自己还被莫青荷缠着,回头给了他一脑瓜,不耐烦道:“小兔崽子,还不回家,想连累老子陪你淋雨淋死?”
莫青荷这才反应过来,慢慢放开了手。
&&&&58、
沈培楠和莫青荷回来前,巡警署已经和周公馆通过电话,为了安抚莫青荷,老刘从六国饭店订了一桌子西菜,餐桌上摆满了Jing致的白瓷盘子。
淋得像落汤鸡似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老刘赶忙点头哈腰的上前接过接大衣,一边说着安慰的话,莫青荷的情绪却不差,老刘说话时,他对着老刘微笑,小黄猫迎上来蹭着他的裤管撒娇,他低头对小猫微笑,老刘诧异的望着沈培楠,沈培楠却捏了捏莫青荷的肩膀,和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起往浴室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莫青荷洗完澡,倚着二楼走廊的印花墙壁,一边擦头发,一边接听一个从陈家公馆打来的慰问电话,陈宗义还没说两句,听筒就被杭云央抢了去,唠唠叨叨的把小时候学戏时的陈谷子烂芝麻讲了一个遍,活像个拖鼻涕泡的三岁孩子。莫青荷觉得师弟是喝醉了,听筒里传来的笑声和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杭云央大着舌头冲他吆喝:“师哥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命里没有的就不能强求,什么都没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云央比莫青荷晚进戏班子半年,每到年根,跟莫青荷一起裹在被子里,看着窗外飘落的白雪,眼巴巴的盼着家人来接,盼着盼着,就长大了。
莫青荷好声好气的哄了他一会儿,挂了电话。
一下楼就看见沈培楠穿着那身酷似日本浴衣的黑色洒小竹叶睡袍,舒服的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仔仔细细的翻看手里的一沓相片,小黄猫蹲在他脚边,心安理得的享用属于它的半条鱼。
莫青荷一屁股坐到沈培楠身边,好奇的凑过去,只见他手里捏的是从阿娘的遗物里找到的几张发黄的黑白照,三四岁的一名小男孩,呆呆的抬着脑袋,穿开裆裤,趴在床上,露出柔软的小屁股。
莫青荷刷的红了脸,一把抢过相片,想起白天大杂院的情景,禁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沈培楠懂他的心事,张开手臂把他揽进怀里,莫青荷枕着他温暖的胸口,低声道:“谢谢你。”
沈培楠不大自在,躲开他的视线,淡淡道:“rou麻。”
说完推开莫青荷,紧了紧腰间的衣带,起身在餐桌边旁拉开椅子坐下,问道:“谁的电话,讲了这么久?”
莫青荷说是陈寓,云央喝了点酒,越说越啰嗦。
沈培楠皱了皱眉,随口道:“陈先生最近跟一位姓白的舞女打得火热,我晌午约戴先生见面,还撞见他们在一起吃饭,难怪你那位师弟心里不痛快。”说罢招呼老刘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呷了一口,道:“没想到杭云央这么个人,对陈先生倒是真心。”
莫青荷拈着汤勺盛牛骨汤,闻言手一松,勺子当啷一声滑进了汤盆里。
沈培楠见他面色有变,补充道:“你别跑去告密,那位白小姐和日本人关系很好,专跑航运走私,我瞧着陈先生与她结交,大约只是生意问题。”
莫青荷噗嗤一声笑了,用餐巾擦了擦手,道:“用不着我告密,他心里有数。你们打着应酬的名号,一个接一个的跟戏子演员闹绯闻,我们呢,在公众面前总要做出高不可攀或者清白自守的样子,实际上,自然是要跟尽量多的人周旋,否则哪里负担起大笔的生活开销?云央不是那么死心眼的人。”
沈培楠听他说话,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在交际场上,能找到一位长期的冤大头是很不容易的,更别提所谓的忠贞和长久,现在密斯特陈把他当成心头rou,又养得起他,云央倒好像很不快乐。”他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摇头道:“我真不明白他了。”
沈培楠听到“冤大头”三个字,表情一僵,把餐叉当啷一声扔在盘子里,冷着脸道:“莫青荷,我为你淋了一天的雨,你说这些,你是打算气死我作为回报吗?”
莫青荷跟他面对面坐着,说了句别闹,接着放下刀叉,十指交叉,忧郁的支着下巴。
这个动作是沈培楠在思索时常用的,被他借了来,有些装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