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摸索着进了浴室。
热气氤氲中,江晚临看着那个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痕,默默擦洗着。项链依旧挂在脖子上,镂刻着那个人的肖像和自己的名字。江晚临双手捧起项链,郑重地再一次亲吻它。眼眶干干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江晚临只在水中泡了一会儿,待自己全身的酸痛感消失一些后就起身了。他实在很着急,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而现在,他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需要去确认,去决定。
沐洗出来后,不意外的发现衣柜里除了睡衣什么也没有。不过没关系,江晚临早就料到了这一刻,所以在衣服全被搜走之前他就偷偷藏了江流月的一套旧校服在床底下。
将衣服取出来穿上。果然江流月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是小了一点,不过没关系。房间里也没有镜子,江晚临站在那已经被铁条封死了的窗户前,从那被分割的玻璃窗户里看自己残缺的倒影——苍白的少年慢慢在嘴角扯起一抹笑,低声对自己道:
“加油吧……”
这时,他的房间门被轻轻扣响了。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敲他的门。可是江晚临并没有惊讶。江晚临静静从窗边走回来,接着就听到那个声音——囚禁着他的门锁被打开了。
“少爷……”
老人低低的声音,那个略微佝偻的人影从外面静悄悄走了进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么,少爷?”
黑色的轿车在驶到大门的时候稍稍减速了。保安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毫不犹豫的放行了。
一动不动躺在轿车后排座椅上的少年听着大门再次在自己身后“吱悠悠”关上,那栋宅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一股难言的想念慢慢揪住了少年的心。
轿车驶到偏僻的地方终于停下。坐在前座的老管家回过头来,看着后排已经坐起的少年:
“以后,就请少爷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保重了。”
江晚临看着面前尽心尽力照顾了自己十几年、把自己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的老管家,哽咽到了喉头,硬是被他咽了下去,好久之后,淡淡回答道:
“麻烦你了,张溥。日后,江无尘若是追究起来……”
“我在江家当了一辈子仆人。老爷最多不过解雇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张溥安静打断了江晚临的话,历经事故的声音中,有一些与他头上零星灰发一样的苍凉:
“与其被他解雇,我更不想看到老爷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一辈子。”
江晚临一时语塞,默默地,一会儿后,低声道:
“那么……我先走了。张溥你也请保重!”
张溥默默地点点头。江晚临伸出手去开车门,正要离开,张溥忽然又喊住他:
“……少爷!”
江晚临停下手中的动作:“……”
张溥停了一下,脸上刻满岁月沧桑的老人,悲伤地看着江晚临:
“如果事情办完了,记得回来看一看老爷。老爷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你。我看着老爷长大,我了解他,他从小一个人,从没有在乎过什么东西,一旦有了让他在乎的东西,他会比一般人更害怕失去。老爷他是真的爱着你,比爱自己更多!”
江晚临的心好像被刀狠狠剜了一下,痛得说不出话来!他怔在那里好久,终于慢慢扯起嘴角,向老人露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谢谢你,张溥。这并不是离别,我只想去确认一件事情,如果顺利,我会立刻回来的。”
很少看见那个孩子的笑,这次一见,那笑脸好像雨后百合,明亮而纯洁。张溥不由愣住了,而那孩子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临走之前,嘴边还带着那一抹浅笑,向他挥挥手。
注视着那个孩子的背影在阳光中渐行渐远,张溥好像被钉在了座位上:
那时那孩子的笑容,自己会记得一辈子吧……
好像天使降临一般,怀抱素馨,洁白的羽翼在身后展开,周身围绕着光环。
可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
天使就要如此展开翅膀,翩翩离去……
他们……就要失去他了……
&&&& ☆、Untouchable--Chapter te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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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居民区,那一条条小巷还是那样歪歪斜斜未经修整。下午三点的阳光从居民楼的空隙间窄窄的照射进来,暖洋洋、静悄悄的,坐在楼房前晒太阳的老人都好奇的看着那一个一身校服的少年从小巷里一路走了过去。
在那个斜斜挂着一块旧牌子的门面前停下,江晚临深深吸了一口气——的确是好久没有来到这里了——他走进了千唐唐手术馆。
下午三点多,正是一班训练的时间。江晚临悄悄绕过了道场,然而那些孩子训练时呐喊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多么年轻、多么富有活力的声音啊,从江晚临内心深处,他是多么羡慕那些孩子们,可以尽情训练,挥洒汗水,在阳光下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