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过来了。”宁玉朝着郝姐和归兰走过来,挽着袖子,脸上挂着些许怨懑,“我刚好也去出外卖,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吵闹声,有小如的声音,房门没关实,我冲进去,拉了人就跑了。”
郝姐点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捂着心口声情并茂地讴歌:“小玉儿,你真是我们的大英雄。”
“小如吓坏了。”宁玉说。
“嗯。你们好好劝劝她。”郝姐完全同意。
“我想走了。”
“嗯?”
“带着小如走。我们不做了。”宁玉轻轻地说。
郝姐面色僵了。归兰只是一愣,然后逐渐弯起一个明快的笑容:“这样当然好。想转行做什么?”
宁玉将头发缕到耳后,耸耸肩说得轻巧:“随意。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份正经工作养家糊口。”
“养家……糊口……”归兰反复嚼了几遍这个词,脑海里浮现起小如窝在宁玉怀里哭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罪过罪过,以前才不会有这种反射,都怪林逸人那个混蛋。归兰下意识地去握握宁玉地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我支持你。”
“想清楚了?”郝姐冷飕飕冒出一句。
宁玉笃定地点点头:“决定了。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做这行那么久,想过真正想过的日子了。至于小如,她离不开我。”
“还有一丝耐性和骨气,我要留着过以后的日子。”她说。
宁玉走了之后,归兰反反复复嚼着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回忆起向林逸人借钱的不安和局促来,脸上再次开始窘迫得发烫。太阳辣辣的,心里和全身都一阵阵地虚软。这感觉像全身被紧箍咒束着一样,归兰竟觉得太阳底下没一丝搁置自己的地方了。
正出神的功夫,肩膀上冷不丁被人重重拍了一掌,归兰回神后首先瞄到了郝姐眼角的细纹,郝姐也瞪着妆画得浓浓的眼,一脸凝重地望着她。归兰好心提醒:“郝姐你可得好好保养了。”
“还用你说!”郝姐虽然一副被忧愁笼罩的面容,声音还是中气十足。
“再美的美人儿,时间都会在她的脸上刻下皱纹。宁玉也不小了,迟早要换条路走走,再难也要走过去的。我知道郝姐最好了,你啊,少替我们这些小姑娘Cao心,我保证你十年内不添一条皱纹。”归兰知道郝姐为这事很不爽快,笑嘻嘻地劝着。
“从良哪有那么容易。做过我们这行的,想改头换面……”郝姐接上话。来这儿的姑娘哪个不是被逼的?想出去的姑娘她看多了,有出去了又灰头土脸回来的,也有落到更低贱的地方的。从良从良,那些或穿金戴银,或西装革履的人,有哪个会对被生活泼了一身污泥的人体谅一些?
“我知道。”归兰对郝姐微微一笑,好像对她说的全不当回事儿似的,“但是她们不是从良。她们很独立,她们只靠自己,她们每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甚至其中不乏危险的,她们要面对无数的嘲讽和侮辱,甚至要放下尊严,可是她们都很坚强地在生活,她们只是想生活。当然其中也包括我——而至于那些对我们这行冷嘲热讽的,那是他们的问题,也不知凭着什么活得人模狗样就开始狗眼看人低。”
“而且……”归兰轻缓地说着,林逸人那双平静的眼,平静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虽然林逸人常常是木头脸,但是在归兰有关她的想象里,林逸人的嘴角是微微翘起的,是温柔地笑着的。于是归兰也轻松从容地笑了,坚实笃定地说道:“总有人,会平等待你,不会嫌弃你的身份,不会计较你的过去,不会瞧不起你,不会欺负你,会安静地听你说话,会体贴你的感受,会毫不犹豫地伸手帮你……”
这话说得不由自主,归兰略一沉思,补充道:“不过其实她也没这么好。”
这不寻思还好,仔细一寻思,想起昨晚林逸人像作jian犯科了一样慌张逃跑的样子来,归兰恨不得时间倒回去她能一高跟鞋把林逸人踹回房间。是的,气的就是那死闷sao对着自己一个大美人竟然没作jian犯科还跑了,还不止一次!!归兰立时咬牙痛恨道:“不,她分明简直糟透了!混蛋绝对的!!”
郝姐目瞪口呆地,看着归兰一会儿春风荡漾又一会儿凶神恶煞地走了,站在原地喃喃道:“她见鬼了吧。”
不行,她还得去劝劝宁玉。郝姐着急往回去找她的小玉儿,刚踏进门,猛一拍脑袋:“小兰儿难道不是要回来上班的么!!”
归兰接了一通郝姐的咆哮电话,郝姐手上有客人,想安排给她。归兰拒绝了。郝姐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小兰儿你可想清楚啦,那点儿钱够你花么。”
归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郝姐你先给别人吧。我最近没什么心情。”
“这丫头平时不是很勤快么……”郝姐纳闷,然后一声雷打似的炸开来:“小兰儿难道你富啦!”
归兰被郝姐嚷嚷得耳朵嗡嗡响,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呵呵地笑:“哪能就这么富了啊,这不是还指望着郝姐你给我多安排些外快呢么,我好赚钱去。”
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