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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竭泽之鱼,想张嘴呼吸。
是枯水之舟,想奋身挣扎。
是穷木之火,想蹈死燃烧。
当唇覆上烫意四起的身躯,激起更多的战栗,火势终于蔓延到全身,归兰再不能持有一丝防备,模糊的、干涩的声音从咬合的唇齿间挤出。
她抚摸她的脸,抚过她的耳朵,抚过明灭闪烁着耳钉。欢恋的声音像纤细的游丝一样飘浮,像温柔的星光一样穿梭,像旖旎的烟火一样升起。情动,她喊:“林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卡H哦。因为根本就没有H。
☆、第十九章
十九
“林逸人。”
柔媚无骨的声音缠绕在床沿之上,像蛇一样勒住了她的脖子,像惊雷一样打在她的头顶。不是那个声音。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周遭迅速沉寂下去,宛如烟花熄尽的那一刻。
理智唤醒,林逸人大梦一把拉过被子将明晃晃的身体严实盖起来,然后身子迅速弹起来退了一步,直僵僵地站着,手像是不知往哪里放,不自然地扯出一个四不像的笑,动辄了全身力气般勉强。
所有动作都像是错的,唯有沉默。
归兰的脸色染上一层惨白,却在林逸人转身的一瞬又拉住她,眼里晶亮,扬起没心没肺似的笑容:“女人和女人……可以么?”
林逸人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她匆匆看了躺在床上露出赤|裸胳膊的归兰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仿佛那人的热度会烫着双眼似的,“别好奇了。”
归兰敷衍地笑了笑,抱着被子转过身,背对着林逸人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嗯”字,又语气轻松道:“衬衫理一理,乱的。”
“嗯。”林逸人也轻轻落下一个字。弯身轻轻帮她掖掖被角,仍旧是一步的距离:“今天你很累了,好好睡吧。”
一句关心的尾音还没消散,凌乱的脚步声不加粉饰地急冲冲地钻进耳朵,越远越空越模糊,归兰一动不动地紧紧抱着被子,听到最后一点儿稀零的声音消散了,空气里抓不到一点儿痕迹。
“混蛋。”归兰咬着牙,压抑的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一屋子空荡歇斯底里地叫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声音撞在天花板上,墙上,窗上,装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回音似的飘散开来,滞留笼罩在她的身侧。
早该习惯了所有的鄙薄轻慢,不是么?早该丢掉了所有的孤独软弱,不是么?
抱成一团的黑色影子斜映在床边,凉风缠绕赤}裸的身体,流光泠泠响动。都怪夜的沉默,才把寂寞都衬得艳华。
一路逆着风狂奔到停车场,星辰洒下一片微凉,可是掌心的柔蜜暖香好像丢不掉化不开似的。林逸人逃到车上用力发动车子,只想见到家里的那个人,发了疯一样想。可是不管指针转过多大的角度,都仿佛逃不过那份欲念的拉扯追赶,车子在公路上疾驰,风蹭着车身划出一道长长的高唱,为翻江倒海地作乱的欲望助威,快要把人生生地撕开。
如果是那么Jing致的身体,谁都会心动。在夜里亡命奔逃时,林逸人这样想。
那是一个可以被日出翻过的秘密。双手颤抖着把钥匙插}进锁芯的时候,林逸人这样想。
人的一生要走很多弯路,绕尽许多似是而非的风景,才会知道,最开始的那条路,才是旅行的目的。看到赵臻蜷缩在沙发上时,林逸人这样想。
打开灯,夜幕紧裹的负罪感仿佛得到了包容的敞怀,在橘色温暖的灯光一点点消散去。到家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不忍惊动合眼安睡的人。眉眼犹如沾满潺潺月色般温柔,这个人有她别样的美好恬静,让人心乱,也让人心安。已经这样静静作伴许多年,林逸人愿意栖息在这一片风景,哪怕再多不容易。
那人缓缓展开双目,眼眶微红,脸颊上挂着干涸的泪痕。
“哭过?”林逸人皱眉,关切在吐息之间。
赵臻别开脸,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林逸人温言问道:“为什么哭?”
赵臻冷漠地看着她:“少自以为是。”眼里像覆了一层寒冰,可是冰层再厚,也只是坚硬的一层而已。话音刚落,热意一齐不受控制地涌上了眼眶。
“等我了?”
“你去了哪?”赵臻红着眼反问,“宾馆?和小姐?对不对?”
林逸人一怔,归兰展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脑海,停格的花火仍旧那样清晰。
赵臻看到了林逸人眼里的出神,嘴唇颤了颤,却只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干涩的笑。
“你别误会,什么都没有发生。”林逸人急了,伸手去扶赵臻的肩膀。
“别碰我!”赵臻挣扎着高喊一声,身体蹭着沙发靠背仍歇斯底里地向后退,眼泪断了线似的落下来。
“好好,不碰。你先别激动。”林逸人连忙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