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她的脸。不知是不是见到了心安的人,病床上的人脸色都比之前红润了一些。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茅杉却觉得床上的人又清瘦了许多,看得她一阵心疼。呆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回过神,想起老道士还在病房里,转身到老道士坐着的病床前,“道长,感觉好些了吗?”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茅杉走起路来都感觉有些飘忽,可是找回长鱼,让她把所有的疲惫都忘记了。
老道士盘坐在床中央的位置,闭目吐纳,听到茅杉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好多了。”
他受的是内伤,这些个医院的医生只知道让人住院观察,慢慢调养,还不如靠自己运气调息来得实在。
“到底怎么回事?”茅杉将窗边的凳子挪过来,坐在病床边。
“哎......”一说起这事,老道士再无法保持平静了,忍不住一声重重的叹息,“贫道将将收拾了那黑毛僵,就听见有人下来了,已经做好了作战的打算,谁知下来的那个人,竟然是王鳿那小子!哎!”
掳了掳胡须,一张老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也怪我自己掉以轻心,着了那小子的道。他一番花言巧语好说与我,借机靠近我,再趁我不备,一掌直掏我心窝。好在我及时调动体内真气,护住了心脉,这一掌,并没有伤到我的要害......”老道士越说越气,懊恼地直摇头。
“道长,您也别气了,这件事怨不得您,眼下您只需好生静养,让身体快些复原才是。”茅杉劝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道士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竟然走上邪路,还对自己痛下杀手,这无论换做谁也想不过。
“师父,茅杉!我买了汉堡和薯条,你们一定都饿了吧~”言苜蓿推开了病房的门,“师父,你的伤还疼吗?”她径直走到老道士床边。
“不疼了,已经好多了。”老道士一见到言苜蓿,眼神立即柔和了许多,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来,接过言苜蓿递过来的汉堡盒子,打开包装两个人吃了起来。
“茅杉这是你的,这个,是长鱼姐姐的。”说着,她又望了一眼还没醒来的长鱼,“医生说长鱼姐姐怎么样?她什么时候才醒啊?”
“她没事,应该很快就会醒了。”茅杉看了眼袋子里的汉堡和薯条,“你们吃吧,这些东西长鱼现在不能吃,我出去买些清淡的东西回来。”
半小时后,茅杉提了一碗清粥和两道小菜回来。
瓶子里的点滴见底了,医生进来替长鱼拔了针头。粥凉了,长鱼还在熟睡中。
“道长,苜蓿,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长鱼醒来再回去。”茅杉小声道,紧握着病床上人的手。
言苜蓿还没开口,老道士先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去了。”他扫了一眼紧握着的两只手,心中早已明了二人的关系。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床上的人睫毛轻轻颤了两颤,眉间微微动了动。
“长鱼。”茅杉察觉到长鱼的动静,抓着的手握得更紧了,紧张地把她看着,期待着她醒来。
床上的人却侧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茅杉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注视着长鱼,良久,发现对方又睡了过去,笑了笑,替她把后背的被子掖了掖。
茅杉吻了吻长鱼的手,轻轻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眉心却没有舒展开,心里的不安,始终没有挥散开去。
阳光慢慢地钻了出来,雨过天晴一般的明亮,她踱步到窗边站定,久久没有挪动一步。
如果没有找到长鱼;
如果长鱼受伤了;
如果......
茅杉不敢再往后想下去,她只是觉得后怕,这个浮躁又虚假的世界。她开始怀恋在曲山的时候,怀恋那个简单清净,没有人事纷争,没有欲意熏心的地方。忽的,她萌生出一个念头。
要不,我带她走吧。
是啊,我带她走,至少她就安全了。跟她一起隐居山林,在幽静美丽的曲山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可是,我要怎么开口呢。
难道告诉她,她一直爱着的人一直在欺骗她?她一直爱着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个人?她一直爱着的只是一个偷了别人躯壳的灵魂吗?
呵,我都在想些什么。
茅杉自嘲地叹了口气。回去,怎么回去?都是些不可能的事。
看着楼下院子里穿着病号服晒太阳的病人,匆匆忙忙路过的护士,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和满面悲伤的家属。她莫名地烦躁起来。
把自己隐在日光里,转过身,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人,想象不出没有她的日子,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不,自己应该不会想要再活下去。
乱糟糟的思绪一直侵袭着茅杉疲倦的大脑,她蓦地左脚一阵酸麻,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挪到长鱼旁边,趴在床边,渐渐地睡了过去。
长鱼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可就算清醒的时候,也觉得脑袋沉得要命,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感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