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一身华服在石板上揉成许多褶皱,神色哀切,似乎方才在恳求什么。
“拜见陛下,贵妃娘娘。”
“洛卿不必行礼了,你快给朕说说,外面形势究竟如何!”
洛平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看瑶贵妃道:“虽说贵妃娘娘身处深宫,但其兄长在朝为一品官员,消息通达,想必已由娘娘向陛下陈述过了。陛下为何不听听娘娘的谏言呢?”
周衡沉默一会儿,绷着脸道:“洛卿这样说,看来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了。朕知道瑶瑶是为了朕着想,可是朕怎能弃城逃离?这是庸君、是懦夫的做法!”
“这几年来,陛下一直提心吊胆,龙椅上如有荆棘般刺人,陛下您还很年轻,为了这样的龙椅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只要这皇位上做得还是周家的人,你便有活下去的可能,甚至复位的希望。,”
周衡摇头:“这天下是皇爷爷亲手交到我手上的,他老人家处心积虑,为我谋划了那么多,我怎能辜负他的期望!”
“陛下……”
“洛卿,朕听说昭容姨娘以身殉夫殉城了?她一介女子尚且如此无畏,我堂堂大承的君王,怎能自私自利,苟且偷生!”
“皇上,您就听洛大人一句劝吧!这般荣华富贵既然抢不起,那便不要抢了!我们逃出宫去吧,去过平安喜乐的日子不好吗?”
“瑶瑶你别再说了!”
瑶贵妃还要再劝,忽听外面传来大太监尖锐的呼声:“皇、皇上!禁卫军统领求见,说宁、宁王冲进宫里来了!”
周衡一愣:“传朕旨意,活捉宁王!”
洛平轻轻叹息,他知道,恐怕周衡再也见不到他的二皇叔了。
宁王被擒杀于朝阳宫。
周衡听到此消息,怒道:“朕说要活捉!禁卫军竟敢抗旨!”
禁卫军统领汗如雨下:“回禀皇上,那队禁卫军不知为何不听号令,属下未能管束好他们,甘受责罚!”
“责罚?现在责罚你有何用!那队人呢,究竟怎么回事!”
“陛下,请听臣一言。”洛平道,“那队禁卫军大概已经判变了,如果臣没料错,他们就是三年前越王留下的南山军旧部。这步祸起萧墙的棋子,早已经布好了局。”
周衡听后怔忡半晌,颓然坐倒:“七皇叔……当真厉害,我不如他……不如他……”
又有人来报,说是那队禁卫叛军已杀向真央殿来了。禁卫军统领脸色骤变,立刻率人前去堵截。
洛平却知,方晋带的“擒王”之军,岂是这般好挡的。
殿内又只剩三人,重归于静。
周衡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不过一死,我周衡便到九泉之下,向皇爷爷请罪去。洛卿,你带瑶瑶出宫去吧。”
洛平看着这个善良而绝望的小皇帝,心中怅然,走上前去缓缓说道:“陛下,不要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太轻了……您活着,就是种勇敢。”
说着,他抬手对准周衡的后颈扎下一针。
周衡感觉到一阵刺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却在看清之前便昏了过去。
瑶贵妃的轻呼被洛平用眼神制止了。
洛平说:“按照之前所安排的,带他出宫去吧,我稍后去见他,亲自请罪。”
瑶贵妃应道:“好的,洛大人多多保重。”
不知从何处窜下来一名黑衣侍卫,扒了小皇帝显眼的衣服,丢下一具与他身形相仿的少年尸体,挟着他与瑶贵妃一同出去。
洛平与方晋打了个照面。
方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身后已然变成一座废墟的真央殿。
洛平道:“宁王命人四处放火堵截皇上,皇上心神慌乱,困于殿中未能出来,已死于这场大火之中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烧焦气味。
方晋哑然:“慕权你……”睁眼说瞎话么。
洛平亮了亮手中的银针:“仲离莫要与我抢功了罢。”周棠那里,一切有我解释。
方晋无奈了。
他几乎可以想见,越王暴跳如雷,质问洛平是不是真的跟小皇帝有一腿的狰狞嘴脸了。
这一番乱局,谁人可解?
在周棠率军杀入宫中夺位时,洛平去了郊外山中的一座小寺院。
这座院落,是他当初开酒肆时捐增给几位禅师的,在他的恳请下,禅师们答应在今后替他收容一人。
如今,这个承诺得以兑现。
在他敲门进去时,一位禅师道了声佛号,对他说了四个字:“缘起,缘灭。”
周衡已经醒了,看着他的目光却是万般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怨恨。
周衡质问他:“你对我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背叛我?!”
洛平摇头:“我想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周衡。但是,我不能保住作为君王的你的皇位,这是我欠你的,你尽可以恨我。”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