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靠得很近,让罗琳看清了她清隽秀美的面容,八岁的罗琳心里对她的不满忽然降低到了零点。小孩子的心境就如六月的天气,总是那么多变,捉摸不透。她居然对她开起玩笑来了:
&&&&“戴莘林?哪三个字啊?”八岁的孩子才读小学没多久,汉字不认识几个,罗琳当然不清楚她的名字如何写。
&&&&“戴帽子的‘戴’,莘莘学子的‘莘’,树林的‘林’。”她骄傲地回答,她一直都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
&&&&罗琳撅着嘴看着她,似乎苦恼于这个复杂的名字,最后她展开秀气的小眉头,欢快地说:
&&&&“你的名字好麻烦,我就叫你‘大森林’吧,嘿嘿,这样简单多了。”
&&&&“喂,你怎么随便给别人起外号啊?”戴莘林不满地说着。
&&&&“我喜欢,你管得着?”她得意地昂着小脑袋,好似个得胜的将军。
&&&&“好啊,那你叫什么名字?”她挑起眉毛,想要反击。
&&&&“我不告诉你。”她狡猾地回避,一脸得意地笑容,让戴莘林恨得牙痒痒。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她收起狠狠的表情,忽然展开狡黠的笑容,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天真的她果然上钩了。
&&&&“你爸爸告诉我的。”她说道。
&&&&“骗人,我爸爸才不会告诉你。”她一脸笃定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不信拉倒。”她抱起双臂,自信依然。
&&&&“好啊,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罗琳想要反将她一军。
&&&&她凑近她,展开狐狸似的狡猾笑容,轻声说道:
&&&&“你叫...小萝卜头!”说完,她便咯咯笑了起来,为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天真而感到愉悦。看着她呆呆地反应不过来的表情,她忽然觉得她好可爱。
&&&&“好啊!你敢耍我!”小罗琳被她气晕了,她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的个子没有她高,于是她立刻扑上来,举起小手来掐她。八岁的她还不会任何功夫,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用指甲掐人。戴莘林笑着跳开,在狭小的空间里使出了自己敏捷的身手,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小萝卜头”来逗她。只不过此时没有母鸡,只有一只小鸡,而老鹰显然也只是一只小家伙。此时此刻她们的对话才俨然像是一对八岁的小女生会进行的对话,而刚刚的那番对话,却似乎超越了年龄。
&&&&就当这一对刚刚成为朋友的小女孩在厕所间闹腾的时候,忽然,戴莘林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丝轻微地对话声。在这对话声中,她明显听见了一个词,“枪”。虽然八岁时的戴莘林并不明白“枪”在这样的场所里被说出所代表的含义,可是她的兴趣却被提了起来。她竖起食指按在罗琳的嘴上,“嘘~”了一声让她安静,然后缓缓转过身,猫下腰来,悄悄向着声源靠近。
&&&&罗琳本来还在生气她戏耍自己,想着要好好掐掐她来出气,可是此时看见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居然全然忘记了自己要“报仇”的初衷,也猫下腰来,悄悄跟在了她的屁股后面。
&&&&戴莘林带着她进入黑压压的后一节机舱,穿过一排排的椅子,绕过无数条腿,然后藏在了一个小角落里。一段永生难忘的对话传入了他们的耳朵,森想,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是两个低沉男声的对话。他们使用的语言,并不是英语,也不是粤语,更不是正统的汉语普通话,而是一种中国方言。准确地说,应当是客家方言。当时的戴莘林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说得是客家话。戴莘林的祖父就是客家人,后来来到了香港。他的父亲也说了一口流利标准的客家话,她从小和父亲对话就是使用客家话,后来才学习了粤语和普通话。所以潜意识里,她认为所有人都该听得懂这话。对话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们的家伙呢?”
&&&&“藏在飞机货舱里了,老四已经去拿了。”
&&&&“什么时候动手?”
&&&&“等少尉的信号。”
&&&&“该死,老子已经等不及了。”
&&&&“再忍忍吧,我估计,天亮就该行动了。”
&&&&当时的森,哪里想得到,她听到的会是一段恐怖分子之间的对话呢?可是事后想想,听到了又如何?当时的她能改变多少呢?命运有着命运的轨迹,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循着轨迹缓缓前进。不过,她还是感谢她那天晚上做出的偷听行为,因为这让她和罗琳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之后漫长的囚禁岁月里,充当了她们的良师益友。当时他就站在她们偷听的角落的后面,用他那双睿智冰冷的双眼,在黑暗中打量着这两个小女孩。片刻之后,他伸出了他的双手,敏锐地掐了一下这两个小女孩的脖间。几乎眨眼的功夫,戴莘林和罗琳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