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耳力大多很不错,她听到的除却呼啸风雪声,隐约也有紧跟着的马车中绿蝶与素和静初的谈笑声,觉得绿蝶与素和静初相处愉快,阮桃放心的放下裳帏,看向拄着脸颊假寐的月无忧。
马车内布置的很舒适,月无忧闭着眼昏昏欲睡,但察觉了阮桃的视线,便懒洋洋的抬眼看她,眸中却毫无倦意,对上了阮桃的目光,月无忧姿态未变,只翘起嘴角向她笑,阮桃垂了眼睫,也无声的扬起了唇角。
气氛是很和洽的,月无忧与阮桃相处最久,俱是最懂对方的人,便是无言相对也不会觉得尴尬,只是阮桃那点女儿家的情态敛去,便是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月无忧自然瞧出来了。
“在想什么?”月无忧问阮桃道。
“素和静初,”阮桃靠着车厢,听着后面马车透过裳帏隐约传入耳中的话语声,很困惑似的:“你要拿她怎么办呢?”
素和静初是个麻烦,自然越早离开山庄越好,素和静初嫁来那日,阮桃与月无忧商议一晚。可除却那日阮桃对素和静初的几句规劝,月无忧什么也没做过,就好似忘记了还有素和静初这个人,她的态度不强硬,素和静初自然是装做没有这回事不肯自己走的,本来素和静初何时离去的问题就扰的阮桃头疼,而现下,月无忧又上了心,有意为素和静初购置御寒的兽皮,倒好像无所谓素和静初的去留,任由她长留此处了。
可这里必然不会是素和静初的归宿。
“她不可以留下来。”
“可也不能就这样赶她走。”
阮桃诧异的望着她:“你在怜悯她。”
月无忧不做声。
真正的江湖人,身上没有不背负人命的,阮桃如此,月无忧亦是如此,连杀人都可以眼也不眨,可对于素和静初这个过分屈服命运的弱女子,无论阮桃还是月无忧,都不置可否的带了些怜悯。
可这怎么可以?
阮桃看似已经放弃,不再提这事了,只是撩开裳帏一角,听着风雪声中隐约传入耳中的话语声,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月无忧心软了,她就要心狠一些。
素和静初这个变故,迟则生变。
越早解决越好。
马车赶得又快又稳,内里又布置的舒适,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素和静初渐渐有些困倦了,眯着眼靠着一侧听着绿蝶的讲话,偶尔含糊的应答两声,很快连应答也懒得,只隐约听着绿蝶的声音还在耳边,但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Jing神,猛然听到周围的嘈杂声音,素和静初才惊醒过来。
马车已停下来,车内只有素和静初一人了,素和静初揉揉眼睛,便听到周围叫卖吆喝声不断,十分热闹。
素和静初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张望,便见外面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素和静初没见过这般景象,她那别院总是冷清的,便是皇宫里人虽然很多,可谁敢喧哗?她第一次见这景象,看的出了神,觉得之前的日子冷冷清清的简直是白活了,今日才见着什么叫人气。
素和静初嫁来时,只觉得越往雪山那处越渺无人烟,想不到这里竟然这般热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离雪山是有多远了。
素和静初看的出神,反应过来,便见同来的几人都围在马车旁看着她,不禁觉得刚刚失态,面上涩然,又怕阮桃几人等的着急了,畏冷的拢紧衣衫匆匆忙忙欲跳下马车,但这四处熙熙攘攘的都是行人,她脚还未落地,先被挤的险些栽倒,素和静初哪经历过这情形?吓得立刻叫了声,旁里突然伸出只手扶住了她。
素和静初站稳了,便见面前站个人,替她挡着过往的行人。
是那个温泉见过的女子。
“这里人太多,你怕挤,可以先在马车上等着我们,”月无忧劝她道。
素和静初的确没见过这样人挤人的情形,心里有点怕,但让她来了却只能闷闷的一个人等在马车上,素和静初又觉得失望,刚刚绿蝶讲的那么有趣,她满心想好好看看呢。
素和静初的失望表现在脸上,阮桃便柔声劝她道:“无妨的,绿蝶陪着你便不会有事的。”
绿蝶早已等不及想去玩,听了这话急忙自告奋勇道:“我陪她便成啦。”
这正和素和静初的心意,怕阮桃反悔似的,素和静初连忙点头应承下来,月无忧也就没再劝阻,嘱咐了绿蝶两句,便先和阮桃向前走去,想瞧瞧集市上有什么稀奇东西,绿蝶则和素和静初手拉着手跟在后面,漫无目的的闲逛。
素和静初的步子慢一些,绿蝶因为迁就着她,两个人很快与走在前面的月无忧阮桃落下些距离,中间阻隔了很多行人,
两边摊子上大多是素和静初不曾见过的东西,自然看的素和静初啧啧称奇,甚至还有凶猛的老虎。那老虎被困在方圆的笼子里,显然因为这里人太多十分焦躁,不时的怒吼一声,把素和静初吓得捂着心口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有趣吧?”绿蝶问她道,素和静初忙着看那些有趣的事物,只有抽空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