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吧佔地很大,还分了两层。第一层有dj台、舞池和钢管,气氛热闹欢快。
第二层却是富有情调的清吧,小沙发疏落分佈,一张厚重的大沙发佔据一角,那边是厨房,再过去是阳台。
门口的招牌没有英文名字,只有两个中文字:「尽欢」。
对了,这里便是「尽欢吧」,在同志圈内,有点名气。
很多人是慕名而来的。
有人说:「……不知道为什么把她说得这么厉害,不就是一个女人?很寻常的五官,满街多的是……」
但也有人说:「……她的眼晴很清澈,笑容特别温柔,当她专注地看着你,你不得不乖乖说出心底话……」
「……她总把客人当朋友,把朋友当姐妹,她会把喝醉的姐妹亲送回家,甚至,让她们在自己家里借宿一宵……」
就像今晚,叶明琛来了不到两小时,已在角落醉倒。她不吵也不闹,只静静地伏在桌面上。
江迦蓝上前扶起她,发现她原本冷峻的脸容,现在竟满是涙痕。
「明琛,我们回家了。」江迦蓝柔声说。
「家?文诺不在的屋子,还算是家么?」原来,叶明琛还是很清醒。
----这故事一点也不新鲜,她在的时候不知道要珍惜,当她离开后,才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她。现在,即使后悔了,却嫌太迟。
「回去吧!你在这里伤心,她也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她也不管,她正忙着跟新欢卿卿我我呢!」叶明琛呜咽。
「我们先回去,再找机会跟她谈谈。」
「……我现在连她住在哪里也不知道……」
叶明琛长得比较高大,江迦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送回家。
叶明琛的家位于高级地段,屋内装潢典雅时尚,看得出主人花了很多心思。睡房的床头摆放着银相架,里面是叶明琛和区文诺的合照。相中人肩并肩头碰头,眼神一致,笑靨如花,甜蜜得叫人心里泛酸。
看得出这照片已是好几年前拍的了。
叶明琛倒在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个母胎里的婴儿。
江迦蓝和佣人合力替她擦脸脱鞋换衣服,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迦蓝----」叶明琛彷彿清醒过来,一把抓紧江迦蓝的手臂:「别走,陪我说说话。」
「好。」江迦蓝在床沿坐下。
「你知道吗?当日为了文诺,我给她爸爸打了一记耳光,耳膜也几乎给打穿……」
「本来,他最赏识我,把我当接班人,但当他知道我和文诺的事后,把我辞退,还使了手段,让所有稍有名气的建筑师行把我列入黑名单……」
「文诺也给赶出来,我们没有工作,没有钱,只能租住新界偏僻的村屋,每顿吃麵包或即食麵……」
「终于,我找到一间小公司,每天工作十八小时,过了两年没日没
夜的日子……」
「这么困难的日子也熬过去,我真的以为,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是我该死,总忍不住出去玩,但那些全是逢场作戏,我心里真的只有她……」
江迦蓝耐心听她哭诉,待她倦极入睡后,才放心离去。
江迦蓝回到自己家里已近四时。
江迦蓝洗了澡,发现自己没什么睡意,便打开电脑查看电邮。
江迦蓝收到老姐妹林昉言的电邮,说她再过两个月便会回到香港。江迦蓝真替她高兴,她把自己外放到新加坡三年,现在回来,许是已经把事情想通透了。
第二天,江迦蓝准十时正起床。
梳洗后,江迦蓝走上天台,在一片美丽的花圃前,深深吸进清幽的花香,再把胸怀里的浊气吐出来。
江迦蓝播放音乐,练咏春拳。
----她先做几下简单的热身运动,再做「小念头」,由「二字开拑羊马」开始,一招一式慢慢演来,动作挥洒流丽。
她接着练「寻桥」,再用木人桩练「黐手」,一小时下来,弄得浑身大汗。
江迦蓝回到家,洗了个冷水浴,整个人便像换了零件似的Jing神爽利。
她哼着小曲,替自己煮早餐煲咖啡,看看报纸,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下午,江迦蓝到李老师的书室练书法。
还是写张旭的「率意帖」,练了两个月,仍然不大满意。李老师说这是由于江迦蓝心里杂念太多,Jing神不集中,下笔不能一气呵成。
江迦蓝点头受教-----这是典型香港人的毛病,她一直努力改善。
离开书室,江迦蓝回尽欢吧。
尽欢吧的大厨小钟拉着江迦蓝,要她陪自己找香料。她们踏遍港九新界十多间店铺,才终算找到小钟所要的东西。
下午六时正,尽欢吧开始营业。音乐响起,射灯亮着,各人准备就绪,迎接今天第一位顾客……
有朋友问江迦蓝为什么开同志酒吧。事实上,在开尽欢吧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