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着头走路。
周正义一直送到儿子的车前,沉yin了一下,低声说:「嘉伟,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我也知道对不起你妈。错也已经错了,你就看我年纪一把没有多少时间了,经常回来看看,啊?」&&
嘉伟怜悯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的父亲,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默默地点点头。&&
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走出门,亚亚挣脱了母亲的手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扔到了墙角。少来假惺惺的那一套!你是谁我是谁?你来了就像赏给我们母子多大的脸!母亲诚惶诚恐的样子像一把刀搁在亚亚心上。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看惯了母亲的眼泪和周围人的白眼,乡下的亲戚家那头猪都比他过得自在。母亲莫名其妙的又和一个老头结婚了,但是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家。亚亚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格格不入,生活上不习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甚至让他都不愿意从人多的地方经过。那个老头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就找个理由骂一顿。实际上就是嫌弃母亲拖着他这个累赘。亚亚沉郁的吐了一口气,不舒服又能怎样,总要活着。&&
拿出破旧的书包准备做作业。书包是洗得发白的绿色帆布包,被那些背着动辄上百块的名牌书包的同学们讥笑是要饭的。书包里的东西出了课本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法见人,只有一支钢笔是新的,那是妈妈偷着花十块钱给他买的。亚亚用力的咬咬嘴唇,铺开作业本。&&
作业本上都是粗重的红色叉,看得出老师的愤怒。今天的数学课上,老师愤怒的把他的测验卷拍到了黑板上。全班唯一一份不及格的试卷引来了同学们肆意的哄笑。
「你看看你这点底子!你是从农村来的,基础本来就差,再把放羊娃的散漫用在学习上,你就只能成为这个班的累赘!」
老师尖刻的话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过来,亚亚直挺挺地坐着,脸煞白。累赘,自己生来就是个累赘!同桌的女生脸涨得通红,强烈要求老师换座位,那种鄙夷的眼神好像要穿透他的身体。后面的胖男生起哄地嘲笑着,亚亚捏得发白的拳头挥出去了。在被打得嘴角流血之后,亚亚被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骂了一顿。&&
门轻轻的推开了,许嫂小心地进来。手里拿着一点药水,心疼的坐在儿子旁边给他擦脸上受伤的伤痕。从来不问这些是怎么弄的,因为不问也知道。在乡下的日子,每次回去也都看见儿子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亚亚,忍着点。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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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嘉伟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公司的业务里。公司蒸蒸日上惹人艳羡,只是劳累并不能消除内心的无奈和忧郁,还有从没有被肆意释放过的饥渴。在那个绝世好男人的外壳下,没人看得见他的痛苦。偶尔的打个电话,或者回家一趟,但也是很快就走出来。那个家里的气氛实在不愿意多待。那个叫亚亚的孩子总是躲在角落里,偶尔的眼光撇到自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隔膜。嘉伟也就更少回去了。&&
黑色的车子在黄昏的街道上行驶,嘉伟靠在后座上还在思索刚才的一份合同内容。忽然车子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司机小张朝着车窗外大吼一声:「找死啊!马路上打架,小小年纪学点&&
好!」嘉伟转头看,路边几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男孩子正在撕打着,却是好几个人对付一个孩子。一边踢打一边骂着:「打死你!野种还敢还手!」
那个孩子已经被压倒在地上,还在拼命的反抗。&&
嘉伟示意小张停车,这些孩子太过分了!跨步下车重重的关上车门,嘉伟几步走到打架的孩子跟前,喝道:「你们给我住手!」
那几个孩子吓了一跳,回身看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威严的看着他们。嘉伟突然发现,被压在下面的男孩很面熟,亚亚!&&
一把把还压在亚亚身上的那个粗壮的男孩拎起来扔出去,嘉伟怒容满面:「为什么欺负他!」嘉伟想把亚亚拉起来,然而没等他伸手,亚亚身上的压力一松,立刻就像小野猫一样蹿起来直扑面前的一个男孩。一声不吭按在地上扬起拳头就揍,打得那个男孩杀猪似的喊。
其他的男孩慑于嘉伟的压力,直直的看着不敢再动手。
嘉伟偷偷的苦笑,伸手把亚亚拉住。刚才挨揍的男孩爬起来哭着骂:「野种!乡巴佬!」&&
嘉伟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孩子是处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中。同时也明白了,亚亚身上不断出现的那些伤痕是哪来的。紧紧握住亚亚拼命想挣脱的手,嘉伟严厉的冲着那几个男孩说:「你们记住,他有家。我是他哥哥,不会容许他被欺负。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今天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男孩子跑走了,亚亚用力地挣脱了被握住的手腕。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包,转身就走。嘉伟一把拉住他:「亚亚!」
亚亚冷冷的站着,不回头也不说话。
嘉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孩子说话。想了想,和蔼的说:「我送你回家吧!」
亚亚用力地摇摇头,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