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珣棕一惊,抬眼看着简浓,简浓笑眯眯的看着她,神色如常。珣棕大概猜想到昨夜简浓和女子在客厅里独处在客厅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不推诿,“伯母,不用客气,应该的。”
女子的眼圈又红了一轮,“什么时候再回来?”
简浓捋了捋头发,“今年中秋就回来。”说罢转头问珣棕,“对不?”
珣棕忙不迭点头,“对。”
坐在火车上,珣棕插着手臂,斜眼一直盯着假寐的简浓。盯了快半小时,简浓实在撑不住,只得认输,“快要被你盯出洞来了,我中午吃的咖喱黏在嘴角没擦干净?”
珣棕哼了一声,“你胆子很大啊,你跟你妈妈交底了,你告诉我了么?”简浓扫了她一眼,“深井冰啊你谁特么跟她交代了?”珣棕一愣,“咦?你妈妈都一副“我家女儿就拜托你了”的口气了,你敢说你没跟她说啥。”
这下换得简浓冷哼了。“你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到爆棚。你当我麻麻是吃素的?我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转拐清纯少女的变态狂了好嘛!我才不会为了你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珣棕被她一气,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珠一转,忽然又笑得跟狐狸一样,“好呀好呀,没关系,既然你说我是变态狂,那变态狂就断你一个月的粮。”
简浓一怔,这想起自己刚刚把全部的身家都留给了母亲,公司又要到下个月中才发晌,不由得皱了皱眉。没好气的看了看笑得猥琐的珣棕一眼,还是哼了一声,“大不了卖身呗,又不会饿死。”
珣棕哈哈大笑,“快卖给我,来来来,我把我的工资卡给你,密码是你生日你懂得,快卖给我。”
简浓听见手机提示音,打开就发现一封未读邮件,打开之后读完,继而镇定的抬眼看着已经笑得不成正形的珣棕,“好呀,先掏一份婚礼份子钱。”
珣棕一愣,“谁结婚?”简浓耸耸肩,“花向美女的姐姐,如冰。”
“如冰?是谁?从没听你提起过啊。”珣棕搔搔头。
简浓眯着眼睛看着她。她看着珣棕眼睛里纯粹的,蘸满疑问的光芒。她想起那年她和如冰去渡口看船,她问如冰,“这些船整日在江水中漂来漂去,摇摇晃晃又漆黑一片,他们不觉得怕么。”
如冰却回答,“也许码头上有人等,他们就不怕了。”
是啊。那些形单影只的船舶,在一望无际的江面上流浪久了,自然就会找到他们应该停靠的港湾。简浓这样想。
简浓只是摇摇头,又问,“你想见她么?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就好了。”
花向几乎是瘫在了保姆车的后座上。
她今天参加了两个商业活动,晚上去录制了一档访谈节目。一天的工作量几乎相当于她从前半个月的量,她从没想到过,原来在脸上涂满胭脂水粉,对着柔光镜反光板照明灯和长长短短的镜头卖笑,居然是这么辛苦和令人僵硬的一件事。
她回来的当天就被公司高层拎到办公室一顿训斥。不外乎是因为她对工作的不负责任,经纪人一声不吭的帮她扛下了所有的责任,并且唯唯诺诺的答应下了公司再次增加的所有活动安排。花向当场几乎要发作,她从前半个月都不出现,公司从来不管不问,有时候花向都怀疑是不是公司已经跟她解约,只是经纪人哥哥一直瞒着他。这下倒好,一副“辜负我们捧你资源和心血”的模样,花向冷笑,当是谁眼瞎呢,如果不是因为泓未,你们特么的会记得还有我这个人?
一想到泓未,花向又百般烦躁。极度困倦令她几乎要不能自制,她只得跟前排开车的一直沉默的经纪人说,“哥,你不要再跟我冷战了,我现在心如死灰,几乎就要拉开车门跳出去。”
经纪人终于开口,语气却意外的好,“本来我一肚子气,可是看到你这两天这么辛苦,也就没有了。我不是跟你冷战,是觉得你看起来已经够烦恼了,想让你安静的呆着而已。”
花向一听,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经纪人是个糙汉子,发起飙来也能摔桌子,却一直待她温柔,很少对她动怒。她并不是他手里最赚钱的一个,却始终是最令他Cao心的一个。
一时无语,花向扭过头看着窗外飞奔逝去的街景。忽然开口说,“哥,我只是发现我忽然间一无所有了。很多东西,好像回来了,好像回归原位了,而我却偏偏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只是个龙套。擦边而过,然后轻而易举就可以抹去,久久不能忘怀的,只剩下我而已。”
经纪人长叹一口气,“你说你一无所有,路边那些艰难行乞的乞丐会哭的。”
花向点点头,“是啊,人心不足,都是如此。朱门酒rou臭。”花向不知怎的想到这一句,“朱门啊,别人看起来像是龙门,我们看起来偏偏是围城。”
红灯。经纪人缓缓的踩稳了刹车,“花向,我只想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小花向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这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你自己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