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漂亮亮的打扮起来,娘儿俩好好的聚聚。
宫里虽没刻意张灯结彩,可气氛也与平时大不同,处处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喜悦,有那多情的宫人,思及当年祈云将军和将军那些俊俏美型的近侍,芳心荡漾,但盼能再见;安妃是越发低调了,怕给林思安惹麻烦;刁贤妃暗恨皇帝偏心,大皇子那么辛苦平定江南水灾、瘟疫,功劳那么大,当初也不过几句夸奖、给些不值钱的赏赐,连大皇子求去户部任职也没同意,林祈云不过回来过个年就如此大阵仗,心肝真是偏得没道理,愤恨之下,惩治了几个宫人发泄怒火,私底下看似与她同声同气的婉妃冷眼相看,耻笑不已,她固然也不喜欢皇帝对林祈云的偏心,可是,有些事情,只看表面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无疑,贤妃就是最蠢那种,还大发雷霆惩治宫人,生怕皇帝皇后不知道吗?愚不可及。
想到得到的某些信息,她微笑起来,美丽的唇上满是算计的恶意——
后宫里波涛暗涌,城外,太子领着百官迎接祈云回京却是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便是有那有意避忌祈云的,也不会在这时候做那等焚琴煮鹤、清泉濯足之事,只求快快完成任务,各回各家,两相安好。
可是,今天注定要闹腾出些什么事来:
那边,太子和祈云两姐弟在高兴的说话,旁若无人,兴高采烈,尽现姐弟情深,倒苦了同来的官员,武官尚好,站三五个时辰不在话下,可那向来养尊处优的文官就扛不住了,站了一上午,见到祈云,就巴望着早点入城回家休息,结果两姐弟叽叽歪歪的像街市妇人般说过不停,没完没了,真是岂有此理。众人有苦难言,还好现今天气凉爽舒适,不然恐怕早有人难受得晕倒了。
一官员用袖子擦着鼻尖上微微的汗水,悄声对一旁的年轻官员道:“余大人,你看,时候不早,大家也辛苦了,要不要上前提醒一下太子将军迟些时候再聚话?要不然,那些言官又得弹劾太子不体恤下属了,陛下将此差事交给你,若累太子有此名声倒说不过了。”
年轻的官员点头,“多谢大人提醒。先前下官只想到将军和太子久别重逢,谈吐正欢乐,不宜打扰,倒是下官思虑不周了。”忙上前几步,小声跟太子提醒,太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年轻官员笑着道谢,随即对四周官员作揖,“孤久不见皇姐,一时高兴多说了几句,倒连累众位大人辛苦了。”又对祈云说,“云姐,时候不早了,不如早点进城回府再谈,也免了众位大人等候的辛劳。”
祈云点头,“极是。我俩只顾说话,倒委屈了诸位大人。”她对众位官员作揖以示抱歉,众位官员忙称不敢。祈云又道,“倒是多亏了这位大人的提醒,说起来,这位大人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众人暗道:这姓余的运气真好,前不久因为一篇祭文获得了陛下赏识,诸多恩赐,还越过了主管礼部的周大人特意指派他负责迎接祈云将军的差事,果真得祈云将军青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那贼Jing的老臣,思及余靖辉的背景:那可是现在陛下最看重的秋指挥的学生,两家还曾有亲姻,陛下抬举这余靖辉,莫不是想重修余、秋两家旧好,给秋大人(她那声名狼藉的女儿)一个天大恩惠?
这些贼老Jing的臣子想到的,余靖辉身为当事人,自然不会毫无察觉,他对自己那无缘的前未婚妻印象深刻:姿容秀美,仪态万千,且在自己老师的教导下博学多才,名闻京城。可惜后来发生那等不堪之事,他母亲更是趁机要退婚,想为他谋划一门更好的亲事,他虽觉不妥,亦只能同意。后来他母亲想谋划的侯门亲事竹篮打水,他科举出仕娶了上司的小女,也算是琴瑟和鸣,无奈夫人于难产时一尸两命。然后战乱,然后新帝登位,诸事纷乱,他母亲又执意为他谋划一门对他仕途有助的亲事,左挑右拣,高不成低不就,竟孤身至今,倒意外博了个“痴情”的名号。
今他先生官至三品,陛下器重;芸娘又是忠顺亲王的内侍心腹,若娶了她,自己前途何忧?若得陛下金口赐婚,便是芸娘有些瑕疵,何人又敢多嘴碎嘴一句半句?越想越觉得合算,且他本就心仪芸娘,尽管这心仪已经随着岁月消散得差不多,可一旦想到那许许多多的好处,又觉得都回来了,竟不由得期盼起来。
在将军骏马身后那顶挂着华丽布幔的轿子,他已经暗暗的看了不知道多少回,只可惜,佳人除了参拜太子那会儿出现,再没露脸。当时人chao涌涌,俱跪伏,她又被仆妇簇拥遮挡着,只见得些微裙裾,竟不得见真人,真让人失望。
来日方长。余靖辉这样安慰自己。当下得了同僚点拨,急急上前提醒太子,亦不过为了在忠顺亲王跟前露个脸,果然得了问询。他知道这位女亲王的厉害,抑制住心跳,谦虚的道:不敢当。下官乃礼部侍郎余靖辉
祈云摸着下巴作寻思状,呢喃:“这名字倒有些耳熟,仿佛哪里听闻过。”余靖辉还来不及沾沾自喜,祈云忽然变脸,马鞭一鞭子就狠狠的抽在了他脸上,鞭落见血,小溪似的顺着他脸庞滑落,可见用力之狠——
余靖辉呆住了。以至于不觉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