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今日在场的,一个也不要留下。”那腔调,好似在说一件再轻松不过的小事。
然后她就被送去了小厨房,每日来来回回的烧水煮汤,供美人们沐浴。美人们是定期要出谷办差的,回来后身体里总是残留着各种各样男人的味道,需要用汤水泡啊,不然时日久了,那幽道儿松弛、变色了如何再能吸引人?……失了本钱也就等于失了性命,花幽谷可不养闲人,倘若发现你过气,那么你离消失也就不远了,不用动刀见血,无数的办法让你在醉生梦死中奔赴黄泉。
可是那么多的美人,哪儿能烧得过来?没有人帮她、同情她的弱小,一群个大如牛的嬷嬷还要嫌她不够灵活,日日的打骂凌虐,她的脑袋里剩下的渐渐就只有三口锅、两只桶、一条路……每日傻子一般的来回跑。
他却日渐长高了,渐渐成了个翩翩风雅的男儿郎,依旧是那一身的黑,周身的气息却越发Yin森冷冽。她再未见过他的面,偶然在挑水途中远远瞥见他,也赶紧地改道藏起来。只因听说过,所有见过他真颜的人都不见了,她也见过啊,甚至还摸过,虽然是被迫的,可是她怕他看到自己,然后忽然的记起来要杀她。
他比少年时更放纵了,常常一夜间点上数名美人相陪,他的轿子里也时常坐着各色各样的妖冶女子。花幽谷是他一个人的天下,大白日的他也不计较在轿中做着各种不要命的动作,反正一切都是他的,他尽可以随心所欲。
她有时不小心抬水路过,光听到女人声声凄厉的叫唤,都吓得浑身起疙瘩……那时候的她,真心不理解,为什么分明那么痛苦,却还要紧搂着继续相互折磨。
直到有一天,不知谁心狠地将她推下湖,然后她才明白了个中真谛……那个湖,是谷主的专属之地,从来没有人敢去吵扰他呢,她却偏偏“扑通扑通”地拼命挣扎求生。
那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婷婷玉立的一品绣衣娘,多少低等丫鬟艳羡的职位呀,难怪遭了人嫉恨。挂着一身的水shi嗒嗒爬上岸,还不及喘口气呢,便对上一张微怒的倾城之颜,依旧没有带面罩,只那字,却比当年淡去了不知多少。
草地上瘫软着满面chao红的美人,赤//裸着丰///满的胸与雪///白的腿,眼神里一半的绝望一半的yIn//糜。羞得她,赶紧低下头来。
却不知,这一低,竟看到了他昂扬的阳刚……那样赤果果地对着她,红与青筋晃花了眼眸。
一瞬间抬起头也不是,低下头也不是,双颊烧得不知得有多烫,赶紧的跪下地拼命磕头:“谷主饶命,谷主饶命。”
傻子一般重复着四个字。
依如当年“哥哥,不要对欢儿这样子笑,不要这样笑……”
他的眉眼越发的凛冽了,不悦地审视着她,玲珑娇小的身材,沾shi的裙子将胸脯和双腿线条清晰勾勒,分明是个成熟的少女了嚒,眼神儿却还那般清澈与恐惧……这种眼神,花幽谷怎么能有?
忽然地便哈哈畅笑起来——只一句:“是你啊,我记起来了。”
至此,她的命运便彻底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啦,尘子这个大坏人,说好的中午更新又没更,拍飞~!
☆、第24章将军的辞别
“木白真是好不小心,你自幼从未出过山谷,也舍得放你一人出来吃这样的苦……”锻凌钰温润笑着,环过青娘瘦削肩膀,轻轻挑起那抹尖俏的下颌:“我的小合欢长大了,懂得和我玩捉迷藏了……我还满天下的找你,若不是黑面回去禀报,真不知道你竟能跑到这天边远~~呵呵,好不调皮。”
说着,便亲昵刮了刮青娘的鼻子。
青娘弯唇,努力匀出一抹笑:“让谷主担心了。”低顺的嗓音,一如既往,老实巴交。
此刻的她已然想通,这样的男子只能顺不能逆,倘若同他相抗,那才是真真愚蠢。或许从一开始逃出来,她便已然在等待这样的相遇……
如何能不叫做“等待”呢?他的势力那般神秘而无所不入,能拖到现在,已然是万分难得了。
只那淡淡雀斑脸上低眉顺眼的神色,却让锻凌钰原本潋滟的笑意渐敛起来。
这样淡定安然的眼神,于他而言好不陌生啊……他自少年时将她虏回,默默看她从挂鼻涕的傻妞变成一个灵透寡言的小绣娘,对她的品性他实在熟悉不过。他眼里的她,应是惊恐的、畏缩的,甚至一见到自己便要哆嗦着跪下来,绝非眼前这个迅速而坦然地接受现实的女子。
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起青娘这两年丰腴起来的身子。好似忽然才发现那张布满淡淡雀斑的脸颊,眉眼之间好不心疼:“呵,我的合欢裁得了世间最美的衣,却如何给自己画了张这么丑的皮?足足老了三五岁……来啊,还不去把我的化颜散拿来。”
说着,冲身后的黑面挥了挥扇子。
黑蒙天地间只见得浮光一晃,眨眼黑面已然游魂一般持着小瓶立在跟前。身后是蜿蜒的下坡小道,积雪皑皑,梨花飞满天,这场景似极凄惶的忘川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