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手,浓郁的颜色妖异而冶艳。李牧胃里翻江倒海,那种感觉几乎想把隔夜饭都呕出来,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他靠着墙壁,腹腔一阵一阵钝痛。
温扬眉峰高高蹙起,和李牧的清淡不同,他五官深邃而容貌昳丽,一双嘴唇很薄,若信命的话则是寡情薄命的相貌。
他上前一步拨开球杆,两个人胸膛相贴。李牧抬眼看他,他却突然轻笑出声,嘴角上挑,相贴的胸膛晃悠悠共鸣起来。
“疯子!”李牧低声咒骂,看他一双醉酒的眼眸清明无比。正要推开他,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衣摆下面钻进来,蛇一样冰凉,却冷硬非常。
温扬用那东西磨蹭李牧的腰眼儿,冰凉的触感立即在皮肤上激起一层粒栗。李牧伸手去抓,指尖触感简直陌生,突然一下鲜少用到的信息袭上心头,李牧一惊之下方才低头看。
Glock 19半自动手枪,顶端装了消声器,黑黢黢的枪口因为李牧低头往下看,突然钻出衣摆朝上。
李牧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温扬,没想到他这么疯,浓黑锋利的眉近在眼前不过咫尺距离。果然青少年喝了酒疯疯癫癫,自控能力太差管不住自己,简直要将李牧同样逼成神经病。
“你开枪啊,明早一样都是大新闻。”两个人呼吸互相撕扯,同样像绷到极致的弦,越拉越紧,深夜里剧情荒诞怪异。
咔嚓一声大拇指下按,保险栓开启,深黑色不见底的洞口仿佛吃人的魔。
“你以为我不敢?”温扬问,一抬头几乎碰上李牧温软的唇。
他突然伸长后颈在上面贴了一下,他自己嘴唇温暖柔软,却仿佛干涸缺水的鱼,到处都是断裂翘起的死皮。李牧被他吓了一跳,努力仰起脖子避开。
“嘭!”温扬勾住食指,猛然间下按,嘴里还怪叫着配音。
李牧闭上眼,脖子上青筋毕现,预期的天堂或地狱都没有使者降临。他低头,枪眼儿里蹦出一蓬彩带,金色的粉末撒了满头满脸。
李牧刚刚提上来的一口气霎时间萎靡下去,筋rou绷紧太久,此时简直酸软难过。他狠狠瞪着面前温扬,一只手抡起球杆就往他背上打去。
一边打还一边说,可惜除了第一下,往后都没下重手,眼前到底只是个恶作剧的未成年:“你老爸不管你,大半夜放出只疯狗来吓人,我替他教训你。”
“哈哈哈哈哈……”温扬开怀大笑,兴奋的捂住肚子,手心的血迹蹭的到处都是,自己一身狼狈比李牧还惨。
“很害怕?看你吓的衰鸡一样。”温扬忍着李牧的棒打,一边笑一边躲,最后绕到茶几上拿卫生纸在手心的伤口上缠了几圈。
“我明天就走,大概没个几年不会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来跟你道别。”
李牧刚刚被他吓的险些心脏病,这会看他拿卫生纸缠伤口,鲜血又从卫生纸上洇透出来,也不上前帮忙。他自己胃里也翻江倒海,小腹里火热一团,简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开腹腔而出,朝他手上那团鲜血扑过去。
李牧深吸口气,将手里的球杆扔到地上,黑了一张脸不说话。
“你怎么会相信我要杀你?我看起来像个神经病?喂,你这里有没医药箱?”温扬呲牙咧嘴又将缠绕的卫生纸打开,手心的伤口一片狼藉。
李牧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拽出一小盒药品,拿着纱布丢过去,一小瓶酒Jing直接开了盖子往他伤口上倒,就是要他疼。
“哎,我想通了,你跟着我爸也行,我还挺喜欢你的,比那些女人都强一点。”温扬又笑眯眯和他搭话,表情跟刚才拿枪的杀人狂简直判若两人。
李牧抬头瞟他一眼:“那我多谢你了温少爷,等你哪一天再觉得我配不上你们温家,再拿枪来杀我不迟。”
处理完伤口李牧将所有弄脏染血的东西转进巨大的黑色垃圾袋里,连温扬的衬衣都被他一并扔了,他此时强烈的排斥和这些带有腥甜味道的东西挨近,胸腔里一颗心鼓一样砰砰直跳。
温扬穿着他的棉T恤坐在沙发里,又从他的厨房里找出杯面泡来吃。时针晃晃悠悠指向六点,东西收拾了一半都堆在卧室里,这一天一夜简直惊心动魄,从李妈出嫁到温扬的恶作剧,情绪高高低低简直像坐过山车跑了几个世纪。
***
两天后,李牧躺在温如雪送的复式小楼里睡得昏天暗地,温如雪除了第一天来帮他搬东西,其他时间都飞去内地谈生意。
李牧风风火火在这栋房子里干了两天,累倒就睡,睡饱了就吃,生活水平猪一样安乐自在。
李妈和新婚丈夫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李牧昨天跑去送她的时候还笑容满面。
此时阳光正好,李牧窝在大床上午睡,天台上的小游泳池波光粼粼,大落地窗开了一半,米色窗帘被微风吹起来,空气里都带着薄荷味儿的清香。
大床另一侧的手机震了一下,李牧翻了个身继续睡,脑袋陷在枕头里,柔软的黑发贴在额角。
手机闪了闪,上面是温扬的短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