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罪。
听到有人唤她,七俭抬起呆滞的目光看了来人一眼,认出是昨晚自称蜀王府护卫的人,先前入成都前,都掌蛮人也是这人带人杀的。思索半晌,随即问道:“你是何人?三番两次相救,必有缘由,说吧。”
唐剑见她还算镇定,称赞的点头:“沐王府花月郡主护卫唐剑。沈先生,咱们可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了,我就有话直说。”说完把余家买通官差要在回云南路途中置她死地的事说出,见她震惊无语,笑哼一声又说:“你上路,吴老板和你那三个奴仆牢狱之灾是难免。在昆明,丽春馆老板已告官,那位丽春馆头牌花娘则会被发配置为军ji。”
七俭难以接受这一切,一直摇头,狠咳两声,点点淤血咳洒出来。老天,真的要绝人活路。两行清泪猝然滴落,音色绝望:“要我如何,直说。沈守信,已无路可走,来个痛快吧!”
“这有黄册户籍两份,还有卖身契一份,你仔细瞧瞧再决定签与不签。我家主子有言,你看了就会懂,她并未欺你。”说完把东西递到七俭面前,让她细看。
七俭抖着手拿起东西翻看,黄册户籍应是很有权势之人所造,不能称之为伪,因为这就是真的。再拿起那份卖身契仔细逐读,那位郡主的心思在这上面依旧看不清,但有一点她看明白了,这卖身契是要她以这份黄册户籍的身份去签,也就是男子沈守信签。如若有一日,她甘愿放弃这户籍,那这契约,也就无效。
这就是所谓的不欺?好一个不欺。当即伸手:“笔墨拿来!”唐剑没想到她这么痛快,迟疑了稍许才让人奉上笔墨。
第二日午时,所有人放了出来,成都府尹还严辞斥责云南府官差,说他们浪费官费,不为朝廷分忧。这话说得重,云南府官差都讪讪不语,虽知有人从中作梗,但也无可奈何。他们得到手的钱银不值当在此冒险,于是打道回府禀明府尹再作打算。
花娘得了一顿皮rou之苦,又惊恐怕被发配充军,从牢里出来时已病得不轻。七俭衣带渐宽终不悔照顾三日,脸颊深陷,看着着实可怜。沐海棠用扇掩面来遮住浓郁的药味,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厅里去了。
七俭勉强收拾一下出来,昏昏沉沉行了礼,跪那像是站不起了。沐海棠看她半晌,示意旁人把她搀扶到椅子上,这才说:“此处事情已告一段落,你即刻收拾,明日清晨随我回昆明。”七俭这才惊醒,猛的看向郡主,瞬时又懂这是犯上,略别开眼说道:“内人病重……”
才一句,就听得郡主合拢扇子忽的敲向椅背,惊得她不明所以,但还是要说:“内人病重,沈守信走不开。”
唐剑头一回见自家主子脸色这么难看,瞅了一眼七俭,本想说几句缓和一下气氛,但莫名吞了几口唾沫后,还是没敢说话。
“明日一早用完早膳就出发。”沐海棠说完就起身走了。七俭望着那背影好半晌没缓过神来,等红儿唤她回神,她这才明白,命已是人家的,再无她说话的余地。可要是坚决不走又会如何?花娘病成那样,怎可能走。
回到蜀王府,沐海棠一脚踢翻挡道的物件,唐剑跟在后边大气不敢出,刚才合着哐当声似乎听见了一句:哪门子内人!不敢确认听到的是否是这句,因为没理由啊,实在没理由。胡氏是听见哐当声赶来,一看郡主鞋子上沾的些许污物,赶紧吩咐人换鞋子。
把靴子换好,胡氏这才小心翼翼问道:“主子这是生哪门子气,余家公子回便回,难不成咱还怕他不成?我看咱就在这蜀王府呆个三年……”一记眸刀让她把余下的话吞回,老实的站那不敢乱说了。
今晨接到云南府轻竹飞鸽传书来,说余家公子确已回府,已到沐王府接人两道,但都被他挡回。如今二爷三爷在外出征,沐李氏好说话,但这样一直推辞下去不是办法,要如何断个彻底,还是要郡主回府才能决策。可能小主子就是烦这件事?也许。确实也该心烦。
沐海棠站在窗边生了会闷气,突然说道:“你想个法子让她明早跟我走。”胡氏这才明白,这主子原来是在烦沈七俭的事,问清缘由,沉默良久才回:“主子若许,就让奴婢在此照顾花娘,等花娘伤势好转,我们一起回昆明。那她总该放心了。”
沐海棠显然没料到胡氏会这样说,思索片刻又懂了。她对胡氏,早已不是先前的态度,这一路不说提心吊胆也是惶惶不安。留在蜀地,也算得片刻清闲。当即许了这事。
胡氏听见那声嗯,笑得有些慈爱的看向她。这笑虽看着慈爱,目光却颇是悲凉。沐海棠刚要说话,就见胡氏施礼退下了,这让她一句话憋住,好半晌没弄明白刚才这是什么错觉。
傍晚,花娘醒来,七俭赶紧把熬好的粥端过去喂。吃了两口,花娘不愿再吃,七俭轻声哄了两句见她实在不愿,也就搁到一旁了。
花娘不傻,知道这么容易出狱必是有人相助,而环看寰宇,能助她们又在蜀地有如此权势的,必是和蜀王府有关。不难猜,就是那位沐王府的花月郡主。她忽然明白,郡主那日去店铺,既不是找茬,那也不是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