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能料事如神呢,只不过觉得这叶浪王子行事目的太过叵测罢了。”闻守绎说着,目光轻轻落在远处那个还在咋咋呼呼招呼人的延陵叶浪身上,“你说,一个小小属国的王子,犯得着为了强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么?他难道不会考虑此举的后果?”
韶宁和神色古怪地看了闻守绎一眼,总觉得对方用“老男人”自称实在有些违和。
说起来,韶宁和以前对闻守绎的观感仅限于“仇人”、“上位者”、“对手”之类的定位,对于他的年龄与外貌,倒是没有太过留意。
而今韶宁和知道了闻守绎就是伶舟的本体,每每留神打量,总能在闻守绎的身上看到伶舟的影子,从而爱屋及乌地觉得这个男人越看越顺眼起来,竟从未将他与“老男人”挂上钩,如今从对方口中听到这样的自我评价,韶宁和只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对于闻守绎表现出来的不以为然,他并不怎么认同,反而觉得延陵叶浪若真是看上了闻守绎,不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似乎都在他可以理解的范畴内。甚至于,他在潜意识中还有些羡慕延陵叶浪,至少他敢以王子的身份,为了一个男人胡作非为至此。
闻守绎并未留意身旁已经陷入遐思的韶宁和,只是摩挲着下巴继续喃喃自语:“还是说,他真的已经被自家老子宠坏了,以为自己是一国王子,大曜的皇帝终归是不会太为难他的?就算皇上不会治他的罪,可这关系到延陵国的脸面问题,他这鼠目寸光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韶宁和见他一个人苦思冥想,问道:“可那些武将们吃了泻药,难道就不管了?”
“还能怎么管?”闻守绎无奈地摊手,“你没听任箬说么,沾了泻药是没有解药的,只能让他们拉完十天才行。”
他见韶宁和仍愁眉不展,于是宽慰道:“我知道你心疼你的下属,但事已至此,我们不妨静观其变,看看那个叶浪王子,究竟想干什么。”
韶宁和听他如此不咸不淡地说话,突然有些发急:“你自然是不着急,我们大曜擂台输了,也不过是丢些颜面罢了,但是你呢,你可是这一次擂台赛的赌注……”他忽然一顿,眯起眼睛看着闻守绎,略带恶毒地问:“难不成,你巴不得跟着那个叶浪王子嫁到延陵国去,等着做你的延陵王后?”
闻守绎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韶宁和一会,然后站起身,将一杯凉茶泼了韶宁和满脸,淡淡道:“韶大人许是被暑气冲昏了头,需要冷静一下,我还是先行回避吧。”
韶宁和被那凉水一泼,经过最初的错愕之后,很快回过神来,对于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行为也十分懊恼,见闻守绎转身要走,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近乎哀求地道:“闻大人,是……是我一时失言,请见谅。”
两人之间的拉扯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意,闻守绎不想在人前失仪,于是按捺下脾气,顺着韶宁和的意思,又回到坐席上。
为打消旁人疑虑,闻守绎又亲自取了巾帕,一边口中笑着:“韶大人怎么流了这么多汗?”一边为韶宁和擦拭脸上的水渍,动作之温柔,氛围之和谐,让不明缘由的人远远看了,都心生羡慕之意。
而此刻韶宁和心中则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轮番尝了个遍。
以前伶舟还在的时候,虽然鬼灵Jing怪了一点,但终归对自己还算千依百顺,他也不觉得伶舟的脾气有什么不好;然而此刻被闻守绎打了一棒子再给颗糖哄着,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丞相大人那Yin晴不定的坏脾气,和拿捏人时搓扁揉圆的高明手段。
如此一番波折之后,韶宁和心中对他是又爱又恨,却又偏偏发作不得。
第一百七十六章
此时,擂台之上的铜锣再次被敲响,司仪宣布擂台赛第一轮正式开始。
场上两位武者一开始还旗鼓相当,但是过不了多久,大曜武士开始频频失手,渐渐处于下风,被连续击打却无力还手。
而他脸上早已大汗淋漓,一只手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看起来不像是仅仅被打得很痛的样子。
闻守绎低声对韶宁和道:“看来药性发作了,叫停吧,这一场必输无疑了。”
韶宁和点了点头,于是起身示意司仪叫停。
那名武士听到停战的信号,连基本的礼仪也顾不得了,捂着肚子急急跑下了擂台。而此时,场下等候比赛的几名武士也早已个个脸色大变,捂着肚子争先恐后地往茅厕的方向奔去。
延陵叶浪贱招得手,显得十分得意,只见他三两步蹦上擂台,举起方才那名延陵武士的手,大声道:“第一轮,是我们延陵武士获胜,你们大曜国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的?”
台下一片寂静,原本报了名要参赛的大曜武士们全都跑去拉肚子去了,剩下的一众围观人员全是文官,对于眼前发生的神转折事件一时未能回过味来,一个个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延陵叶浪等了片刻,见无人应答,于是转头对司仪道:“既然无人应战,可算是我们延陵武士获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