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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时候艰险,下山却十分容易,天池山上有几条专用的索道,通往不同的方向,其中一条索道的尽头一直通到沙陀上游的源头,下去以后只要十多天,就可以到达沙陀河。说是河,其实更像山溪,只因为从未有人前来疏浚过,所以平常的大多数时间河里的水量不足,很多地方都是不能行船的浅滩,而到了夏天冰雪融化,这条河又会变得湍急无比,同样不能行船,只有在初春冰雪微融的时候,河里的水不多也不少,可用木筏通过。
刘小刁如今就站在这样一排木筏之上,独孤烈并未领着大队人马同行,随身只带了几名烈火教的亲信,这些人一路上鞍前马后,将所有事情料理的妥妥当当,以至于作为教主的独孤烈整日无所事事。
独孤烈一旦无所事事的后果,那便是每天晚上永远都有耗不完的Jing力,他每次都拿“衣服”当做惩罚的借口,说实话,对于独孤烈为了找他一路潜入二公子的绯渠阁,刘小刁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的,所以最初的几天,耍了些手段,尽心伺候了他大爷几回,哪儿料到这家伙食髓知味以后竟然得寸进尺,每日每日都要……刘小刁打了个哈欠,扶了扶腰身,实在不愿继续去想。好在今天他们即将到达下游的穆楠镇,据说那里有酒有rou,有ji院有女人,到时候独孤烈总不能再用“只有你一个”之类的作为借口了,他也能泡个热水澡,好好在床上休息休息。
“主上,前面就是渡口了。”
随着同行的一个人的声音,木筏上的人统统遥遥望去,刘小刁看见远处的河边隐隐约约竖了一排茅草房,几个延伸到河中的木架子,待到近了才看清,那架子上还挂了块牌子,上面刻了几个汉字——“沙楠渡”。
一见有木筏靠岸,原本等候在渡口的人呼啦啦一片的涌了过来,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山民,几个独孤烈的护卫自然不会放他们接近,三拳两脚放倒了几个,那些人眼见遇上凶猛的煞心,又呼啦啦退了回去,不过退的不远,似乎是想等他们上岸之后,再冲上木筏。
刘小刁再一次感叹这时候的交通太不便利,不过是过个渡口,都要像生死大战一样抢个不休,不过他不是济世的善人,自然不会多管闲事,跟着独孤烈一行上了岸。
岸上的茅草屋原来是一间茶棚还有一间马厩,马厩里此刻没有一头牲口,茶棚里倒是有一对目光呆滞的父女,烈火教的几个人大声吆喝了一声,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端茶倒水,只可惜水倒出来才知道是凉的,那小老头似的男人原本就要挨打,倒是独孤烈好心制止了手下,招来问话,老男人受宠若惊的赶紧放下手中活计,支使着女儿前去烧水。
那小女孩比刘小刁年纪还要小上许多,提着个长嘴水壶,一顿一顿的走向炉子,说是炉子其实也不过是用卵石垒成的,燃料皆是就地取材,刘小刁对烧东西很感兴趣,不一会儿便弄了个满脸乌黑。
独孤烈问完了话,招呼刘小刁继续上路,谁知道乍一看到个大花脸,当即拧气了眉毛,举起袖子就要去擦。
刘小刁知道他也是许久不曾清洁过了,那袖子恐怕比他的脸还要脏,转身就逃,仗着身体灵巧,几次从独孤烈手里逃脱,到最后独孤烈也忘了要抓他的初衷了,两人一路追追逐逐,直到穆楠镇口。
从渡口到镇子其实路途不近,但奇怪的时,一路上他们竟然半个行人都未遇到,直到进去以后,他们才明白原委,黄昏已过,整个镇子居然只有寥寥几处灯火,沿街的几处房屋连大门都是敞开了的,窗沿上堆满灰尘,内里多结了蛛网,显然已经荒废了有一段时日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说镇上闹鬼。”只听独孤烈这样说了一句。
刘小刁赶紧的从路边退回到独孤烈身边,抓住他粗壮的手臂,四下环视了一番,突然觉得这儿那个方向都有冒出鬼魅的嫌疑。
独孤烈看他如此,果断的嘿笑了一声:“嘿嘿,小混蛋原来怕鬼。”
刘小刁抬头望了他一眼,没有松手,他不怕有形有质的僵尸魔怪,但却十分讨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自从见识过巫毒宗Cao纵尸体的本事之后,他已经比较愿意相信人死以后是确实存在鬼魂的。
独孤烈是不惧鬼神的,所以他带着刘小刁大踏步的向前,一路前往处于小镇中心的酒寨,那里是此刻这里少有的几处亮着灯火的地方之一。
酒寨不单点着灯,灯还很亮,映照在守门的伙计脸上惨白惨白的,并且在他身后拖出好长一段影子,那伙计好似是个哑巴,不声不响的站在酒寨门口,好在独孤烈一行没车没马,也不用他招呼,自己当先走了进去,烈火教的几个护卫同样都是一些人高马大的家伙,经过的时候大约产生了碰撞,一下把那伙计撞翻在地,事后他们也不以为意,一个伙计而已,撞了也就撞了。
进去以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身材微胖的秃顶掌柜,他是听到声音才掀开布帘走出来的,掌柜的身前挂着围裙,身上散发出一股油腥味,很可能还兼着这里的厨师。
“几位爷,快请,快请,是住店还是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