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差距,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大。”
“你是说他保留了实力?”
“其实将军刚才的话已经说到点子上了,陈都尉的最大优势就是稳扎稳打,所以只有当他以为胜券在握,乘胜追击,脚步虚浮之时,才有翻盘的希望。”
这时又有两个人上了场,沈离央不服输的说:“这次我猜左边的徐校尉赢,总不会每一次都输给你。”
那徐校尉体格健实,壮得跟头牛似的,看来也是个十足的练家子,所以沈离央才会那么有信心。
“那我就和将军相反好了。”顾流觞看了一眼右侧的那个人,不仅从容不迫,竟还主动提议:“不过只这么猜也无趣,不如加点赌注如何?”
“好极。”沈离央答应的很爽快,“要赌什么?”
“这个么……就由胜者决定吧。”
“那我可要开始想了。”
沈离央的判断主要基于对手下众将长期以来的了解,在这个方面上,她觉得自己的胜算和人生地不熟的顾流觞比起来,还是要大得多的。
场上的二人相对站着,只等一声号令响起就要准备开打。
沈离央全神贯注的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右边的吴朔吴校尉,你是见过的吧?”
顾流觞点头:“当然记得。之前宛城一役,吴校尉表现出色,记了首功。”
“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沉不住气,否则或许可堪大用。”
“的确还不够沉稳,也许是锋芒太露,反而欠缺磨砺。”
言谈间,开打的哨声响起,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沈离央自己也是个摔跤好手,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一贯性急如火的吴朔竟然没有一上来就抢功,而是耐心的调整着自己的站位和姿势,颇有些借力打力的意思。
“这吴朔怎么忽然就转性了?”沈离央正嘀咕着,看见一旁气定神闲的顾流觞,顿时反应过来,故作惊奇道:“莫非军师不仅能掐会算,还有能易筋洗髓的丹药?”
顾流觞白了她一眼,“若是有这东西,我早就自己吃了。”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响起,结果已经无需再看。
“交战的双方,如果有一方占尽上风,却讨不到半点好处,这个时候就要提防对方给你下套了。 ”沈离央想起刚才她说的这句话,无奈的摇头,“敢情军师这句话说的不是陈都尉,而是我啊。”
顾流觞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又正色道:“承将军相让之美意,流觞只好笑纳了。至于拿什么当赌注,我还要好好再思量一番。”
沈离央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时辰,“那你慢慢想,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要是你有什么需要,找锦绣就好。”
沈离央说是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可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依然不见人影。
顾流觞自己坐在那里,也是百无聊赖,正出神间,只见一群人拿着酒,闹哄哄的朝这边走来。
顾流觞起身,对他们说:“将军有事出去了,诸位若是要敬酒,还是等会再来吧。”
那些人听了,也不走不动。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敢说,最后在一起笑成了一团,把在最后面的一个人推了出来。
却是方才赢得了满堂喝彩的吴朔。
吴朔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满面通红。他局促的站着,挠了挠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想敬军师一杯酒,感谢军师对我的指点。”
那眼神里热切的真诚让顾流觞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寥寥数语,怎能算得上是指点?该当是我感谢吴校尉当日的倾力相助才是。”她拿起杯子,“我不会喝酒,只能以水代之,敬吴校尉一杯,吴校尉不要介意才是。”
“不介意,不介意的。”吴朔连忙说。
一旁一个胆大的士兵笑嘻嘻的说:“吴大哥可是一直都很仰慕军师呢,他把军师写的字挂在墙上,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上次我打扫时不小心动了,可是整整被他骂了三天。”
吴朔脸上一红,斥道:“胡说什么!”
顾流觞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说了这么些话,若再不明白这个吴朔对自己有什么心思,她就不是顾流觞了。
当日在宛城时对吴朔的点拨,纯粹是出于惜才之心,而且说得现实一点,也有一些利用的意味——她初次独自领兵,手下需要一个能做事且不出差错的人,才能保证计划的万无一失。
况且,顾流觞虽然是个闺阁女子,但自幼饱读诗书,在父亲和哥哥们的影响下,眼界和见识自然与别人不同。在别的女子还在伤春悲秋,憧憬着如意郎君之时,她所关心的,却是政治、义理,是天下大势。
所以吴朔的这番含蓄的表白,对于她的心里没有丝毫的触动,反而觉得有些反感。
眼前的局势实在是难以收场,如果沈离央在的话就好了……顾流觞被自己忽然出现的这个念头惊了一下。也许自己是站在她身后太久了,渐渐习惯了那样理所当然的接受她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