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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凶手倒先盘问起我了?”任天暮骤然拔高的声音里溢着浓浓的不满,可碍于七净大师的面子又不敢太过发作。
老白看见言是非眼里闪过丝不快,随即又消失了。
“任掌门不要动怒,只有把每个细节都问清楚,令郎被害一事才能水落石出。还望您体谅。”
“事情明摆着,我不知道你们还要问什么。”话是这样说,可任天暮还是沉yin着思考起来,“昨天亥时,小儿和勾三在大堂里发生了些不愉快,随后我把小儿带回房中问话,直到亥时三刻才让他回房去反省。至于他离开我这里之后有没有回房,又为何会出现在兰香房,我也不得而知。”
言是非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勾三:“那么现在,该轮到勾少侠来讲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你说你没杀人,可所有人都看见了在任少侠被害的时候你拿着冰锥就在他身边。”
全场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每个人都在等着勾三的说辞。甚至有些恶意的家伙在期盼着他说出些有趣的,热闹的,足够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谈资。
老白听见了自己愤怒的心跳。
“就像任掌门说的,昨夜亥时,我在大堂里和任翀发生了些不愉快。至于为了什么又或者谁对谁错,当时在场的很多人心里都有数。”
勾三开始说话了,总是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此时暗得骇人,盛满了对周遭一切的敌意。
“亥时二刻我离开大堂,之后一直在后花园里看那些假山怪石花草树木,具体在那里呆了多久我记不清,不过那之后我觉得肚子饿就去厨房找了些吃的。吃完回房的时候正巧听见了四更的锣。丑时之后我一直在房里睡觉,可就在天要亮的时候,我听见窗口有异动的声响,等我睁开眼睛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影。我自然就追了过去,现在想来,那人分明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就这样我一直追到了兰香房。当时房门大开,屋内一片漆黑,我刚一走进去便有人对我出手,黑暗中我和那人过了数十招,因为我本就习惯黑暗,所以那人渐渐落了下风,最后被我的冰锥刺伤。可不想那人在受伤之后居然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我莫名其妙,那人却趁乱跳窗而逃。等我反应过来想追出去的时候,住在兰香房附近的人已经赶到,后面的,你们便都知道了。”
勾三话音刚落,任天暮就拍案而起,气的直哆嗦:“一派胡言!分明是你为泄私愤杀了小儿,这会儿居然扯出个子虚乌有的神秘人?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孩童吗!”
“我只说实话,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勾三执拗地仰起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堂上,似乎那里成了唯一的光亮一般。
“七净大师,无寂师太,这……”完成任务的审讯司仪言是非圆满的退了下来,坐回自己的座位,略带恭敬的把问题干净利落的丢给了前辈们。
沉yin片刻,先开口的是无寂师太:“你说你是被人引到兰香房的,可有人能证明?”
“……没有。”
“那神秘人逃走时可曾有人看见?”
“也没有。”
“那你在寅时任少侠被害之前一直于自己房中睡觉,又是否有人证?”
勾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一般,居然笑了起来,捆扎严实的肩膀随着他的声音轻轻抖动:“师太,你这话问得多余了。就算有人能证明又当如何,我还是可以睡完爬起来到兰香房去杀人,不是吗?”
应该是笑着的,可老白分明在勾三的眸子里瞧见了苦涩。
“你看,他都承认了!”任天暮激动的拍案而起,让人觉得如果此刻他手中有刀,也许就直接冲上去手刃凶手了。
“七净大师,”勾三忽然抬头挺胸,看向江湖上最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字一句道,“我没杀任翀。”
“可你没有证据。”七净大师终于出声。虽然已年近九旬,但老人Jing神矍铄,目光炯炯。
老白看见勾三把拳头握得紧紧,接着,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他坚定有力的声音:“我敢对天发誓,如果今天勾三在这里说了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最后四个字就像个魔咒,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大堂里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良久。
雷,自然是没有劈下的。不过比雷还要狠冽的刀子已经出了鞘。
“七净大师,勾三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所说的话,他与小儿争吵在先是事实,他手持凶器立于小儿尸体在后也是众人所见,孰是孰非,还望你给天剑门,不,权当给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头子一个公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无其他。每个人都在等着七净大师的最后裁决。七净大师能在五年前被选为武林盟主并且担任至今,就是因为江湖都认同他的辈分,服气他的为人,当然,也佩服他能把江湖各帮派安稳得妥妥当当的威望和能力。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七净大师思考的时间过长了,长到围观群众没办法再屏住呼吸保持高度的紧张。人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