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豪是万和楼的常客,自打他入都当了造主,给万和楼带来不少生意,出手又很大方,所以掌柜一听说豪爷要摆桌,心里就会乐滋滋的,每回都要亲自打理席面,关照厨房和伙计紧张其俩。
&&&&但这几日,掌柜觉着不对劲了。先是豪爷请工造司大人们的一桌,还特地请了飘香苑的姑娘们来伺候,大人们倒是吃饱喝足,美色便宜也占全了,离开时心情很好的mó yàng ,可他们走后,豪爷却在包间里嚷了一通,说什么拿好处不办事的。然后豪爷又请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安大人,等了半个时辰才来一名小厮,说大人突然有公务,不来了。豪爷的脸色都发灰了。而今日订了包间两桌,是请各位造主开行会,他想那些官大人难打交道,看长风吃饭的小造行们总会乖乖赴约,谁知来得都是仆从,百样的借口说得一样意思,不能参加。
&&&&掌柜在包间外迟疑着该不该进去,却听里头掀桌子砸椅子,常豪破口大骂的声音,哪里还能自找晦气,lì kè 调头下了楼。
&&&&月底了,正逢京秋来看账,听掌柜说起常豪最近请客不顺心的事,不禁皱眉。帝都到处有吃喝的地方,万和楼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今年春季又比往年淡,全靠老客常客撑着,像常豪这样的客人,万和楼可损失不起。她本以为其他酒楼也淡,前些日子jīng guò 大哥的会仙缘,却发现里面高朋满座,连楼下都铺满了席。书生们喝酒做诗下棋。旁边新造一排长而宽的炭炉,厨子们就在那儿滋滋烤rou烤菜,现烤现上,新鲜不得了的做菜法。
&&&&她也大感兴趣,就派人问那炉子哪做的。打听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居安造出品,因为负责神仙楼的日常维修,卖与大哥首用,lì kè 受到那些爱尝新书生们的喜欢。而且,据说应客人们的要求,居安今春开设家具场。专为居安所造的房子宅子供应配套家具。
&&&&京秋当初听说南月兰生造房子开造行。还暗暗嘲笑过,想着造宅jiù shì 一帮粗人干的活儿,就算工匠有Jing湛的手艺,那也是男子的专长。女子就该做些文气的。管农庄管铺子。优雅赚钱。她更不认为南月兰生能有多少本事,长风造多大的名气,居安造捡些吃剩的也就罢了。弄得一头一脸灰,成了粗鄙妇人,大概不如她一家酒楼的利润。可她想不到,居安造出来的宅子,长风造不出来;居安造出来的园子,长风造不出来;现在连居安造出来的炉子,都成了抢手货。
&&&&她也以为大哥傻子,南月兰生最多骗到那一笔万两银,但事实是,会仙缘后,居安承造的一座小型宅园,屋主以两万的高价转手卖出,新主请居安造改园子成客栈,分成小院租客,日租最少十两,月租最少百两的价,还一年到头不空闲。最近关于居安造的大消息,莫过于贾州王家指名居安建宅,一出手jiù shì 三十万两。三十万啊,她的酒楼最好的年景只有三千两净利,别说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勉强维持在一千两。
&&&&看如今焦头烂额的长风造主常豪,京秋忽然意识到,居安造的人要是到万和楼吃酒,她这些掌柜伙计就得拿出最好的服务来,将他们当成大爷一样伺候。不少人说,长风造的霸位不再,居安造是新崛的强主——
&&&&“……咱们是不是该重修一下楼面,也让居安造……”掌柜喋喋不休。
&&&&“什么!”京秋抬高了声音。
&&&&掌柜一缩脖子,噤声。
&&&&京秋冷笑连连,“你有没有脑子?别人说居安造好,你就真以为它好?就算居安造有些能干的匠人,难道长风造就没有?”如果她去找南月兰生修楼,南月兰生定会狮子大开口诈她一笔,她又不像大哥那样的傻子,白白给人送钱。
&&&&京秋走出账房,来到柜台后,打量一下楼面,发现确实十分陈旧了。她娘买下这块地的时候,楼是现成的,到她接收至今,也有三十余年,一直是能省则省,重新整修这种花大价钱的事连想都不曾想过。万和楼的酒菜都是贵出名,能吃得起的客人多富裕,包间虽然两三年换新漆和桌椅,但走进来的感觉也很重要。也许,这jiù shì 生意一落千丈的原因?
&&&&她想了一会儿,看来是该改头换面,不然老这么下去,万和楼就要关门大吉。于是,眉梢一挑,问掌柜的豪爷还在不在。
&&&&掌柜道,“在,不过正发脾气摔东西呢。”
&&&&京秋就往楼梯口走去。
&&&&掌柜跟着问,“小姐这是——”
&&&&“采纳你的tí yì ,找人翻新楼面。”但居安造就别想赚到她一文钱了。
&&&&难得这位大小姐听进他的话,掌柜直点头,“小姐想得好,咱万和楼原本就在这片坊市中的黄金地,又是最好的酒楼,只要重新整一整,肯定客人如chao。只是,您要用长风造……zhè gè ……”
&&&&“怎么?你不会以为长风造没了维护城墙的工权就垮了吧?”京秋哼道,“长风造要是那么容易垮,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