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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说话干脆,明显不喜假客套,于是寥寥数语稍述寒温,矮个儿开口直接说明了此来的用意:
“在下许云悠,此来是代替家师长春子为管老前辈贺寿,家师本欲亲自前来,可惜恰逢要事脱不开身,是以差我带寿礼为管老贺寿。”
管破家和长春子玉燕是平辈,按辈分,许云悠比这女子(此女自我介绍是管破家的孙一辈,姓管名世宽)还高了一辈。
当然,如果按照许云悠其实暗地里是玉良的弟子这个角度来看,悠悠和管世宽完全可以平辈论交。
女子一听许云悠是长春子的弟子,不由得面容转肃。
她也知道长春子是哪一个,如果许云悠所言不虚,来客的身份不容轻慢,由不得她不认真对待。
“长春宗向来不收男徒,请问许——姑娘可有信物?”
管世宽中途改口,原来是许云悠在听到“不收男徒”四字后面现恍然大悟的神色,一抬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
面具下露出悠悠这小豆丁的真容。
“姐姐,对不住,因为怕女装半夜前来多有不便,所以我易了容,一紧张我把面具这事给忘了,求姐姐看在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了我这一遭,信物在此,还请姐姐连家师的贺礼一同呈给管老。”
悠悠一副懊悔无地的样子,那样子乖巧的不行,常人见之恐怕根本没法生气。
只是这乖巧对管世宽无用。
悠悠不知,此女已被族长内定接任负责族内家法的“刑堂判官”一职,兼且性格冷酷坚忍、铁面无私,不是几句好话就能打动得了的。
管世宽接过悠悠递过来的东西,当着悠悠的面看了又看,极是认真,一点也不避讳什么,丝毫不在意对面的人会不会因此觉得受到冒犯。
看那样子,莫说悠悠是来自名声在外的长春宗的徒弟,就算是是长春宗开山祖师无名师傅,管世宽也要一查到底。
长春宗的威名,也许可以让很多老前辈毕恭毕敬,却不能对二十来岁的管世宽产生太大的影响。
管世宽此刻的做法看似无礼,其实不然。
因为悠悠此来,太过突然了。
这种不提前知会,却当面直接喝破对方底细的行为,其实是非常不符合江湖规矩的,尤其她喝破的还是身份十分敏感的管老爷子的底细。
管破家还活着且就是水凌龙酒吧老板这件事,是连管氏一族内部都讳莫如深、秘而不宣的一件事,连有血缘关系的族人都不告诉,何况外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知道这个秘密、而且还当着管家人的面将这个秘密故意说出来的人的出现,本身就非常可疑。
谁知道你是不是仇家派来挑事的?
可以说,管世宽没有让人把悠悠直接拿下捆起来再问,而是和颜悦色以礼相待,已经非常不欺负人、甚至有些隐忍了。
当然,这种礼遇或者隐忍也有顾忌悠悠身份、目的、背后势力的原因,但是不得不说管世宽此举算是很有大家风范。
毕竟以管氏倾一族之力在凌水市经营数十年的实力,对待悠悠这种冒冒失失找上门掀老底的人,完全可以先胖揍一顿打老实了再谈。
反正悠悠不讲规矩在先,揍了也是白揍:
就算你真是盛名在外的长春宗门人那又怎样?须知这里不是长春宗道场,不是可以随便乱说话的地方!
悠悠看着管世宽不卑不亢的认真样子,越看越觉得,老管家从风朝初年到现在的数百年间一直享有“贼王家族”之名并不是一件意料之外不合理的事。
管氏一族是中土最大的(贼窝)世家没错,可哪怕是这样源远流长的(贼窝)世家,行事要是没有规矩、也没有个能让大家守规矩的人,衰落也是必然。
冲着能教育出管世宽这样的子侄,“贼王”这个称号,老管家还能继续保留很长一段时间。
“管氏一族,值得长春宗交好。”
这是悠悠得出的一个结论。
“明知道我可能是大派弟子和祠部的人,哪怕我做出如此无礼的事,依然既不尝试对我施威封口,也不心虚格外优待,从管世宽的态度看,此地的发生的怪事,管家的力量应该没有插手其中。”
这是悠悠的另一个推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悠悠递过去的长春宗信物,是一枚外观黑色的老式扳指,材质看上去是某种并不通透的石料,而且从外观判断,这枚扳指应该还没有被人戴过。
奇怪的是,随着管世宽将扳指拿到手里,这枚首饰随即由幽幽的、毫不透明的深黑色变成了微带朦胧的半透明浅黑色。
这枚扳指的材质,居然是会变色的,而且变色条件和一般可变色材料不同,应该与环境温度无关。
管世宽用拇指和食指拈着扳指,冲着灯光“影”了一下,发现在扳指的内部,有一滴白色的ye体在中间流动不定。
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