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子筝第二次见到江怀溪,是在她惯常坐的座位旁边。那时候临近上课,她如常地往第一排座位走去,往常,第一排总是没有人坐的。远远地从后面走上前去,陆子筝能看到,第一排还剩下一个位置,是她惯常坐的位置。
&&&&然而,当她走到第一排准备坐下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坐的是图书馆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江怀溪!江怀溪笔直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握住笔,一手翻着书,倒是十足的好学生模样。
&&&&陆子筝往后教室后面看去,该死,现在临近上课,就剩下倒数几排看不清黑板和课件的座位了。
&&&&上课的铃声适时地响起来,老师要准时上课了。
&&&&别无选择,陆子筝恨恨地坐下了身子。一节课,她都微微侧着头,半分都不肯看江怀溪一眼。她怕多看一眼,她就会坐不下去,拍桌而起。
&&&&正极力专心听课的时候,一张纸条递到了她的眼前,黑色的墨迹还未干,字迹清隽俊逸:“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请见谅。”
&&&&陆子筝看完了那张纸,在心里笑了笑,不一定你说对不起,我就要说没关系吧?
&&&&她没有回应,抬起头继续听课。
&&&&又一张纸递了过来:“以后,不是你说的,我都不信。交个朋友?”
&&&&她看见,交个朋友那里,江怀溪似乎停顿了许久,钢笔水都穿透了纸,墨水化开了。
&&&&也不是你所有的希望,别人都要宽容友善地为你实现吧?
&&&&陆子筝两张纸叠在一起,认真地对折,再对折,然后,揉捏成一团,扔进了抽屉里。她冷冷地看了江怀溪一眼,面带挑衅之色,然后便看见江怀溪微微蹙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神色不虞。
&&&&下课铃响的第一瞬间,没来得及等老师说下课,陆子筝就抱着书第一个从座位上离开,健步如飞走出教室。
&&&&她知道,江怀溪一直盯着她,她猜想,可能像江怀溪这样的天子娇女,还没有试过被人轻视被人拒绝的滋味。所以,感谢她给了她一次体验的机会吧。
&&&&陆子筝睡前的最后一丝意识在想,看吧,陆子筝,你总是记得这么清楚……
&&&&第二天一早,陆子筝提着轻便的行李箱下楼的时候,便看到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告知她直接去机场和连萱汇合便好。
&&&&登机前,她给妈妈发了一条短信:“妈妈,我登机了,到了给你电话。”
&&&&很快,陆妈妈就回信了:“恩,不要担心我,还有怀溪呢。”
&&&&陆子筝失笑关机。妈妈,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飞机上,连萱和她并排坐着。
&&&&陆子筝带了本杂志,随意地翻看着,连萱勤恳地翻看文件,偶尔问她几句,倒是相安无事。
&&&&风尚在江北也有分公司,机场早已安排好了接机的人,下机后,陆子筝只悠悠地跟在连萱和她的助理身后走着,她要做的,就是听从安排。
&&&&连萱介绍的时候,陆子筝才发现,来接机的分公司经理,是她和连萱的高一同学,纪瑶。
&&&&在看见她的时候,纪瑶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倒是没有和她叙旧的意思,公式化地和她握了个手,点了个头。
&&&&陆子筝并不意外,即便是高中她和连萱交好之时,纪瑶也没给过她几分好脸色看。
&&&&晚上连萱和纪瑶她们有安排,她的主场是在明天下午和晚上,所以,初来江北的第一晚,连萱说,晚上没什么事,你自由安排吧。
&&&&陆子筝没什么事,加上昨天夜里没有睡好,连晚饭都没吃躺在酒店的床上就睡了过去,直到连萱回酒店打电话叫她。
&&&&连萱结束饭局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她酒喝的有点多,头有些疼,纪瑶和她一起回去,忍了许久还是问她:“陆子筝怎么会在这里?”
&&&&连萱没有停下向外走的步伐,淡淡回答:“工作需要……”话音刚落,她就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地看着酒店大厅坐在钢琴前的那个女孩。
&&&&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栗色的长卷发,从侧面看过去,只看得见她长长的睫毛,小巧俏丽的鼻子,粉润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侧脸,真是像极了陆子筝。
&&&&连萱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长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翩跹起舞,琴键落下,音符响起。
&&&&是帕赫贝尔的卡农,曾经,陆子筝在她家,弹过这首曲子。她说,她什么都没准备,这首曲子,就当生日礼物送她了。
&&&&陆子筝说,曾经看见有人赏析这首曲子,是伤感中的喜悦、平静中的幸福、黑暗中的阳光、失意中的希望。正好,于她而言,自己便是这样的存在,送她这首曲子,是她的心意所在。
&&&&回忆如chao水一般突然汹涌地向她奔腾而来,想起的一瞬间,连萱几乎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