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一切,一切伤害过一一的人,一切要伤害一一的人,她恨不得把他们连根拔起拔的一滴也不剩。
如果她能把一切都替一一承担了该有多好。她摸着那人冰凉干涩的脸颊,紧紧贴合着想要把她焐热。
一一身上原本着着的那层衣物早已破碎到不能蔽体,若不是凝结的大片血迹黏合着近乎破成烂布条和布块的衣裳覆盖在重要的体表,以及这些日子一一一直被关押在黑暗里,恐怕早她就被人看了去身子,暴漏了身份。
眼下除了自己、哥哥和丞相一家,知晓一一身份的人应该只有两人。
那个狱卒,她在一一身上动了那么多刑……该是早已看出了一一的身份,只可惜自己去的时候狱卒早已不知所终,墙壁上的洞,破碎的锁链,一一吃过的药,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团。方才她只顾紧张一一却全盘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眼下一一虽说虚弱但总算没有危险她这才发觉出这许多的奇怪之处来。看来等一一醒来得仔细询问一番了。
还有一个人是府里的女医,自己向来对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很是敬重。她是自小时起就跟着母妃的医女,母妃去世后他们兄妹在宫里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的那几年也多亏了她的偷偷庇护才少受了许多苦头。于是她得以出宫建府时便把日渐年迈的女医从那吃人的皇宫里一起带了出来。
而以医者的聪慧和手段,一一在公主府半年有余也许她早该猜出来了,眼下即便女医确信了一一的身份,也并不值得担心。反倒是方便了日后的照拂,有个知情的医者在身边对一一总是好的。
只是自己不确定的是三王和太后到底知道多少,源王当场自尽,已是死无对证不必担心,可定王、羡王一及太后都还活着关押在大牢里。那座近乎密封的牢笼是在源王府地界的后山岩层中找到的,而一一被抓的这些日子里,定王、和羡王几乎没有到源王府上待过,仅从表象来看,他们该是不知一一身份的。
但还是不得不防,她绝不会再让任何威胁一一的可能出现,况且他们母子本就恶贯满盈。霍乱后宫害死自己的母妃,扰乱朝纲迫害黎民生计,更为一己之私勾结外敌险些覆灭齐国。前世今生诸国两番战役每一次都由他们母子挑起,每一次都险些让自己和一一从此分离。即便她历经一次早有防备,却依旧害的一一落入此番境地。
她总是再要一一为自己受苦,她的软弱她的无力都由了一一为她承担。你又要她怎能放手,怎能不难过。她细细抚着小驸马身上的每一寸伤痕,带着数不尽的忧伤喃喃低语着。
那三个人必须尽快除掉,一个都不能留!
驸马的身体受过百般的摧残,只是眼□□表浮的伤口竟是在慢慢痊愈。当初女官诊断完离去后,她独自费力的拆下一一身上被血痂过紧的衣衫,双手不止一次颤抖的险些划破一一的身体。
她好担心,担心拆下衣物留下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身体。并非是她会嫌弃一一,无论一一是如何模样她都是自己的一一不会改变,她会把一一永远藏在心底。只是她会很难过,她会无法原谅自己又一次害的一一遍体鳞伤。她更怕因为自己让一一失去了原本无缺身体,怕一一会为此而伤心……
只是当她艰难剪开那些坚硬的布条,一寸一寸擦净一一嶙峋的身体时,却发现眼前的身躯竟是光滑而无垢的,即便此刻她纤瘦而惨败,肋骨、锁骨、耻骨、关节……周身的一切骨骼都因为平躺而一根一根的凸起。但无论如何她找到一一时,女医检查时,那些曾经清晰的浮现在体表的伤痕竟是完全消失了不见了,连一丝疤痕都不曾留下。
一一,她呆愣了片刻,却在下一秒轻轻扑入兀自沉睡的人儿怀里,任性的拉起她干枯的手臂环绕上自己的肩头,她想一一给自己些许安慰,泪水滂沱就这样而下,沈清晨哭的伤心哭的歇斯底里。
如果说先前的哭泣是为了那份绝望、心疼和失而复得的惊喜,那么眼下便是一种彻底安下心来的释怀。沈清晨一直压抑着自己,即便见到了小驸马让她欣喜若狂,可那封闭的牢笼、残酷的刑具、还有驸马虚弱而残破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让她陷入自责和即将失去的恐惧中。
女医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可对于一一的过分关心又让她难以安心。可是眼下却像是一切都会好起来一般。一一就这样安让无恙的沉睡在自己身边,种种残酷的伤害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伤痛的痕迹。她真的好生开心。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她们相拥着躺在熟悉的床上,这样的她们就像从未分离,也再也不会分离。
要过多久才能平复一个人几经波折的内心,起码我们原本的长公主现在年轻的帝王用不了很久。她只要一一平安无事便好,只要一一无事无论多大的风雨她都可以安心度过。
眼下已是夜深了,她自下午起便一直在床上照顾着一一。只是此刻该休息了,可本该与驸马顺理成章的睡在一起的沈清晨此刻却有些迟疑。
她……会不会压到一一,一一现下虽然身上骇人的伤口都愈合了,可依就不能改变她眼下很虚弱,甚至今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