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起,轻声落在叶结蔓的耳边。
叶结蔓沉默着,眉间染上些淡淡哀伤。她其实在问出口的那一刻也隐约料到纪西舞怕是如往常那般不会与她说明。如今她的眼前是一片迷雾,将她紧紧笼罩,跨不出也挥不散。不安攥着她的心脏,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不知何时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她并不怕死,她怕的是到头来都不知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她的眼睛被黑布所蒙,即便纪西舞一步步指引着她的路,但她自己却不明白自己走得是什么路。身旁是火海还是刀山,有什么危险又有什么Yin谋,一概不知。
说到底,纪西舞需要的,不过是自己这具能在阳光下行走的躯壳罢了……
☆、信上的笔迹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听到声音,出神的叶结蔓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身旁出声关切的裴尧远,勉强提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身体有些不适,没什么食欲。”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朝饭桌上其余人歉疚地颔首,“不好意思,大家慢用,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
说着,叶结蔓直起了身,准备离开。
“先等等。”裴尧允忽然唤住了叶结蔓,随即朝不远处的裴尧允道,“大哥,我吃得差不多了,先送四弟妹回去罢。”
裴尧允闻言蹙了蹙眉,望了跟着站起来的裴尧远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知道了。”
夕阳坠下,昏黄的傍晚尚残余着几缕霞光,铺散在灰色的地上,将那抹冰冷颜色微微染了暖。走出房门没有多久,叶结蔓望向身旁的裴尧远,柔声道:“麻烦三哥了。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裴尧远略一颔首,方温言道:“我瞧你饭桌上一副藏着心事的模样,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叶结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裴尧远识趣地没有再追问,而是随意捡了话题道:“此次出来裴府,你且当散散心罢。我瞧你脸色不太好,务必好好保重身体。”
“嗯,我会的。谢谢三哥关心。”叶结蔓胸口微暖,朝裴尧远颔首道谢。
裴尧远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又道:“听说爹和娘也已经出发离开城西了,再过几日应该就能到纪府。”
“是么?”叶结蔓心下微微一惊,面上却不露端倪,只暗中有些焦急。若是裴老爷和裴夫人过来,做起事来可要棘手多了。
裴尧远瞥见叶结蔓的神色,并未多想,只以为她怕裴夫人,安慰道:“别担心,如今是在外面,娘不会怎么为难你的。”
“嗯,”叶结蔓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望向裴尧远,“话说回来,你和纪小姐熟吗?”
“还好罢,小时候倒是常有碰到,后来长大后她就比较少出门了,只有逢年过节见到纪伯伯时才会碰一面。怎么了?”
“苏州城里纪小姐的传闻不少,忍不住有些好奇。”叶结蔓略一停顿,脑海里浮现起安静躺在灵堂棺木里的纪西舞,话语有些轻忽,“她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尧远沉默了会,似在思考措辞,片刻方道:“纪西舞的话,为人处世十分得体,每次见她都是从容大方的模样,从未见过她失态过。不过有时候想起来,会感觉这样的人有点深不可测。我记得有一次纪老爷寿辰,在路上无意撞见她被一个过来拜寿的公子哥醉酒sao扰,若是换成其他千金小姐,怕是难免会有些惊慌。然而直到那个公子哥强搂住她时纪西舞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情况看得我倒觉心惊,下意识想要站出来。不过后来纪西舞的护卫及时出现,将那公子哥扯了倒。那男的看起来的确是醉的很了,倒地后还说了些难听的yIn词秽语。纪西舞却面色平静地拦下了想去揍人的护卫,一直等对方说了完,才垂眸望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离了开。然后……”裴尧远的目光微微晃了晃,语气有些复杂,“大约半个月过去,那公子哥在青楼厮混时染上了不干净的病的传闻就在坊间传了开来。我总觉得那人出事和纪西舞脱不了干系……不过到底也是自己猜测罢了。”
听到裴尧远说的事,叶结蔓一开始心底还忍不住漫上些气愤,等听到最后,后背暗暗发寒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倒的确像是纪西舞的作风,若是得罪了势必没什么好果子吃。叶结蔓想了想,又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纪家和裴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叶结蔓的问话,裴尧远有些惊讶地望了她一眼,沉yin了会,方压低了声音应道:“怎么说呢……商人之间的关系很难单纯定义,多是利益在维系,何况如今纪家家业不是裴家能企及的,虽然明面上不会如何难堪,但大家心底都知道地位本就不太平等。不止是裴家,还有苏州城里的其他商家都要卖纪家面子。只是不管暗中如何争斗,大家看起来都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很少会撕破脸皮。只能说,商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可是纪家经营茶叶,裴家经营胭脂水粉,两不影响,不是应该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才对吗?”
裴尧远却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