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本就一万个不爽,还耐着性子听了他一路的废话,现在居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水平!这对于驱魔师来说就像在街上随便问一个妹子包夜多少钱一样,都是极不尊重人,不当面揍他都算是素质好了。
窦炜一见他要走,连忙拦着他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我没有怀疑先生的意思,就是先生你看起来太年轻了,我以为……”
“以为我是骗子?”袁梓榆毫不客气地把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补充完整,又问:“那你还让我来?”
“不是,先生是我错了,我不该以貌取人,我朋友现在真的很危险,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快救救他吧。”窦炜眼下也没别的办法,急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袁梓榆没吭声,脚步倒是停了,转身回到卧室门前。
纯白色的实木门上雕刻着玫瑰花藤,在窗外晨光的照射下,身后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七彩光斑,星星点点倾洒于门扉之上,犹如镶嵌着许多剔透的琉璃。
他向古铜色的花型门把伸出手,还未触及,便感觉到一股如触碰微弱电流般的酥麻感沿着手臂直窜而上,越是靠近门扉,阻力越强,酥麻感逐渐变成了针刺般的疼痛,同时伴随着“噼啪”的爆裂声在空气中回荡。
袁梓榆蹙眉,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以中指食指夹住,沉声默诵真言,低沉却威严地喊出一个字:“破!”
将符箓拍于门上的瞬间,原本紧闭的房门轰然弹开,一阵猛烈的Yin风由黑洞洞的房间内呼出,犹如巨兽的吐息。
饶是窦炜站的离门很远,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脸。
而站在风口的袁梓榆猝不及防,忙屏息侧脸,被吹的踉跄后退数步,身体撞上走廊的护栏,差点一个不稳倒栽下楼去,手忙脚乱地抓住了栏杆才幸免于难。
好在这阵Yin风并未持续太久,风停之后,寂静的别墅中只剩被风吹的还在晃动的水晶吊灯发出的“吱呀”声。
“似……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缥缈的唱戏声从昏暗的房间传出,在袁梓榆听来这戏唱的还真是韵味十足,只是句句都带着森森寒意,好听,但多听一会就会让人打心里发颤。
原本战战兢兢从门后伸着脑袋往屋里瞅的窦炜在听见唱戏声后立马变成了受惊的鹌鹑,不用袁梓榆开口就以光速退到了楼梯口,一副准备好随时拔腿就逃的样子。
袁梓榆看着又躲在楼梯口的窦炜,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那头颇为个性的黄毛,让整个脑袋看上去就像个菠萝。
“一会不管里面传出什么动静,只要我没出来就不许开门,更不能往里偷看知道了吗?”出于职业道德,袁梓榆还是认真叮嘱了一番。
见窦炜点头如捣蒜,他才敛了心神,朝屋里走去。
第2章 大意
关上门,紧拉着窗帘的房间便重新陷入黑暗,但好在现在是白天,屋内也不至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倒是有种即将破晓的朦胧感。
空气粘稠而冰冷,就像在裸露的皮肤上糊了一层浆糊,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唱戏声从袁梓榆进门以后就停止了,一个人影包裹着微弱的柔光背对落地窗站得笔直,水蓝色的戏服在不足的光线下显得十分暗沉,连那些鲜艳的牡丹刺绣此时都仿佛成了衣衫上的大块污渍,毫无美感可言。
他双手交叠置于下腹,长长的水袖在黑水般的地板上拖出两条灰白的波纹。
“秋帆,你回来了……”晏珩抬起头,半脸逆光陷入Yin影,与另外半张涂着惨白油彩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画着半面妆的那只眼,眼角被胭脂染成了妩媚的桃红,显得格外诡谲。
袁梓榆放慢靠近的脚步,暗暗摸出一张驱魔符藏于手心,状似随意地答了声:“嗯,我回来了,你在做什么?”
晏珩提起胳膊将水袖左右挥舞了一番,嘴角上扬:“我在练习你最喜欢的那出《游园惊梦》。”
此时袁梓榆已经离他近到可以看清那张未着妆容的半脸,脸型略微有些瘦削,鼻梁挺拔,与那只上了妆的妩媚眼睛不同,另一只是圆圆的荔枝眼,眼角微微下垂,看上去人畜无害。
只可惜他的眼中一片浑浊,毫无光彩,如果将那双眼睛里重新灌满生机,那一定是一副十分阳光且讨人喜欢的长相。
晏珩上前一步,他比袁梓榆高半个头,轻松地将两条修长的手臂搭上袁梓榆的肩膀,微微低头拉近两人的距离,难以言喻的醉人香味袭上鼻尖。
袁梓榆很不习惯和陌生人保持这种暧昧姿势,他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开,那人却像是依附在他身上了一样更靠近了些,偏着头靠在他肩上,妖艳的红唇诱惑般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的耳朵,带着温热的吐息:“我们一起去死吧。”
那种宛如呢喃情话般的耳语说出的却是充满危险的句子。
一种让全身发麻的感觉从袁梓榆的头皮轰然炸开,一路朝下电流般窜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