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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摸摸耳朵,含混的一带而过:“外班有人给我写情书……你就回答我问题好了。”
明明知道是个坑,陈靖东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外交辞令可以妥帖完美的回答:“对你而言,如果不影响学习,不让老师逮着,别犯原则性错误,我觉得,行吧。”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简直跟两盏一千瓦日光灯一样:“不影响学习,而且成绩更好。老师永远不可能知道,原则性错误……啥意思?”
那些涉及到隐秘的东西实在难以启齿,陈靖东脑子乱七八糟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就是,你还未成年,不能谈个小女朋友就做那种事。万一措施不当怀孕了……”
“你胡说什么啊!”方坤的脸腾的秒红,两只手无处安放的傻样:“简直!根本不可能!”
胡乱摆摆手,陈靖东跟着脸上火辣辣的,重新打开水龙头洗碗:“行了你去玩吧,你要真早恋了,没那些问题我就不管你。”
小孩不吭声了,可是也没走。
不过几步的距离,那种紧绷的氛围,连哗哗的水声都冲不散。
就那么几个碗碟杯子,陈靖东再怎么仔细也洗完了。
“干嘛啊这是?”男人犯嫌的伸手弹了少年一脸水珠:“让开,要不要一块打会儿游戏?”
擦身而过的瞬间,方坤从背后死死抱住了陈靖东的腰,单薄的身体挨着,那股止不住的颤抖根本无法忽略:“哥,我喜欢你。”
陈靖东觉得自己不会喘气了。
腰上的手臂勒着,整个胸膛都要真空了。脑子也不转了,空白的无以为继。
“哥,”灼热的呼吸隔着单薄的T恤打在后背,烙铁样的灼烫:“哥你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我喜欢你……”
少年的语无lun次带着破釜沉舟:“不影响学习,不让老师知道,不会,不会怀孕……”
“方坤,”陈靖东终于找回了舌头,想掰开少年的手臂,整个人却像是被点了麻筋,酸软无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少年加大了音量,带着微不可查的哭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流很恶心?竟然是个,是个同性恋?!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也没办法。我忍不住,简直要憋死了。我讨厌别人喜欢你,讨厌你相亲,讨厌你拿我当小孩看。”
“方坤你冷静点。”说着冷静的人自己脑子都成了一锅粥,并不比小孩好多少。即使多少早有预料,可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陈靖东发现自己依然处理不好自己的贪念和理智的平衡:“首先我没觉得你恶心,别用那种字眼说自己。其实我也喜欢你,就跟你大叔叔陈nainai他们一样,真心实意把你当成我们家的一员……”
“我不要!”方坤抖的更厉害了:“你根本就不是我长辈!不是!我不要你跟喜欢月亮一样的喜欢我,我、我、我想跟你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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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残酷远比舞台上更戏剧化,更令人猝不及防。
两个人的毕业之旅被临时出的状况彻底打乱,甚至连那点刚刚表白的小情意都顾不上了。
方坤的爷爷去世了。
老爷子年纪不大,刚刚六十出头,身板还算硬朗,甚至在养老院里还能帮衬着做点事情,照顾一下那些行动不便七老八十的老人。
出事前两天,因为天气热,院子里很多老人吃饭都没胃口,是以方爷爷夹杂在这些状况中,胃口差头晕也就显得没那么值得注意。养老院里的护士给量了量血压,发了几支藿香正气水,就没当回事。
“老方血压高,犯迷糊,前几天还跟我说他半边脸发麻,不知道是不是要犯什么病。”一个跟方爷爷相熟的老头摇着头直叹气:“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那么突然的,什么征兆都没有,端着盘子突然就倒地上了,身体直抽抽,真吓人呐。”
陈靖东拍了拍身边眼睛哭成了核桃样的方坤,沉声问:“救护车什么时候到的?”
老头四下里看了看,长长叹口气:“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是被淘汰的,家里人嫌弃才送这里来。好端端的谁愿意来?这么偏僻,真有点事儿,救护车过来都得好长时间。老方犯了病,这边小护士倒是打电话很及时,可是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当时看着老方那样,估计就抢救不过来了。”
现实的残忍血淋淋的剖析在眼前,方坤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眼泪成了串的从脸颊上滑下,把衣襟都打shi了。
“没事,乖。”陈靖东揉了揉方坤的脑袋:“去安慰安慰你nainai,我来跟院方交涉你爷爷的事情。”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往房间内走去。
方nainai已经哭晕好几次了,醒过来就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老头子命苦之类的话,令人心酸。
看着小孩走了,那老头眼中带了点狡狯,声音压得不能更低的跟陈靖东说了个消息:“刚才老方的孙子在我没说。年轻人,我这还知道些更有价值的消息,你想听吗?”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