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离开了家。等她到的时候,柳雪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两人没有过多寒暄,一起走进店里。这个时候学生们大多在学校待着,店里显得有些冷清,几个服务生聚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什么。等看到她两时,才急匆匆地回到了原位。
两人先付了费用,陆芷柯自然提出请客,柳雪自认脸皮够厚,也就答应了。这一点上,顾年年倒是比不上她爽快,陆芷柯暗想。
陆芷柯不知道的是——柳雪压根儿就没带钱出来。
两人都没有动身去取餐,只是静静地对坐,时不时对饮一小口茶水。
柳雪先打破沉默,她盯着陆芷柯的眼睛,面无表情:“顾小年儿挺有意思吧?”
陆芷柯没料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雪却不停顿,“我刚见她的时候,也这么觉得。平时总是没心没肺的,偶尔说一句话各种犀利,呵。”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柳雪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笑稍纵即逝,她的神色随即严肃下来,“可就是这么个挺有意思的人,她爸妈死了,她丈夫出轨了,她朋友现在就剩下一两个了。”
陆芷柯之前虽然调查过顾年年,对这些事都有所耳闻,可亲自从柳雪口中听到,心便不由地揪紧了。
“陆芷柯,也许对你这种人——当然,我不了解你,也不好说你是哪种人——顾年年很有趣,光是看着就各种过瘾。可我和她朋友十四年,却从没看出来这种特性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好处。她的亲人没了——她一直觉着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所以她就笑着拒绝所有人的好意,始终一个人承担一切。赵进那个渣春风得意,女人一个完了换另一个,顾年年从来没说过他半个字——就为了他爸的一句嘱托,她就能忍到这个地步——顾小年儿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死死地守在心里,倔得和头驴似的。然后对着你,还笑得和她妈朵花一样,谁看着谁舒心——”柳雪说不下去了,她压抑住涌上喉头的哽咽,用手挡住了眼睛。
陆芷柯看着眼前身体不由自主抖动着的女人,感觉胸口憋得厉害。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之前的一些看法是多么幼稚可笑。
她看穿了顾年年淡然表象下的漠然,却没看清那漠然背后的隐忍;她知道顾年年别扭又决绝,却没有意识到一切的根源竟是惧怕——惧怕悲剧重演,惧怕自己的性格再次给别人带来伤害。
有些人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是因为他们潜意识里想要逃避这些问题。
可顾年年不敢在乎,因为在乎了,就会认真,认真了,就会受伤。
良久,柳雪重新抬起头,嗓音犹存几分沙哑,“我和你说这些不为别的,我就求你一件事——别他妈再想着顾年年了。我知道你喜欢她,说不定还张开网打算捞她一把。无论你是一时兴起——我也不藏着掖着,你自己名声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还是真心,都放手吧。这世上比顾小年儿可怜的人有的是,但她顾年年是我这辈子的朋友,我就不能看着她一次次地被糟践。”
陆芷柯转着茶杯,“因为我是女人?”
柳雪嗤笑,“说句难听的,就算你是只母老虎也没什么可在乎的。”
陆芷柯轻笑,咖啡色的眸子里一片坚定,“既然这样,我不会放手。顾年年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我不会让她再这么下去。至于我的名声,呵,传闻不见得都真。”
柳雪似乎被她的态度弄愣了,她想了想,道:“真不真我不管。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过——恕我直言,你真的能追到顾小年儿?就我所知,她可是从不信什么诺言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一句誓言的保质期也就十年。”
“那我分期付款。”
“......什么?”柳雪被弄糊涂了。
“十年一期,无本无利率,直到她倦了为止——当然,真到了那时候,我会帮她回心转意的。”陆芷柯说得笃定。
柳雪不说话了,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她所没想到的。
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两人呆坐在那里近两个小时,没有动一下。等到她两走出去的,店里的侍应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陆芷柯打开车门后,问柳雪要不要搭一程。柳雪摆摆手,忽然问了她一句:“你说刚才咱两出来的时候,前台两服务生那个表情,是想什么呢?”
陆芷柯颇为深沉地思考了一下,道:“估计是‘那两个傻X’”。
柳雪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引起街边行人不停地注视。她好不容易缓过来,随即便站直身子大踏步向反方向走去。
陆芷柯没有急着发动,她想起了柳雪临走时说的一句话,几乎微不可闻。
“两个傻X。”&&&&&&&&&&&&&&&&&&&&&&&&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一些事儿熬了整整一夜,凌晨才开始更文,可能质量不太好,哎,大家见谅。
☆、拥抱
顾年年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她还躺在陆芷柯的床上,腰间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