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去找她走丢了的小狗。
她有个怪癖,就是特别疼爱家里的那条小黄狗。每天喂特制的饭不说,还一天两次地拿把刷子给梳毛。虽然她不太懂,但听在城里上学的儿子说城里人都喂狗粮,说什么利于磨牙,营养均衡,还能补充点维生素,狗能活得长,所以她就经常让儿子买几袋儿带回家来。她老公总是骂她:“明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穷人,还跟城里人一样把狗当儿子养。”她就反骂她老公没爱心,不是人。
今天早上,狗一如往常地出去胡跑,中午却没有按时回来。她在周围找疯了,却一无所获,只好往村子的深处走去。
这时天已经有点儿黑了,深秋的凉意在林子里更加明显。许嫂子中午什么都没想地出来,只穿了个薄毛衫,此时冻得瑟瑟发抖。她不停地抚着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小黄——”她向林子的深处绝望地叫了一声。
没成想,从深处居然传来了一声“汪”。那个声响她熟悉极了,立时喜悦地跑了过去。
这时节树木落叶,地上落了一层柔软的黄叶,升腾起一股植物刚刚腐烂的不算难闻的味道。许嫂子踩着咯吱作响的落叶,看见在一棵巨大的树下,小黄正用前爪奋力地刨着什么,发现主人来了,哈达哈达地摇着尾巴。
许嫂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拍了小黄的狗头一下:“倒霉玩意儿,跑这么远做什么!”
却也好奇地看向小黄刨出来的那个浅坑。
当地有狗会主动寻找宝藏的传说,许嫂子从小听到大,隐约地有点儿相信。何况她对小黄这样好,小黄想办法来对她报恩,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她沾沾自喜,感到一点幸福。
于是她又拍了拍小黄的脑袋:“你在这儿呆着,我回去拿铲子把这儿挖开,啊?”
小黄“汪”地回应了一声。
许嫂子回家穿了厚点儿的衣服,拎着铁铲就返了回来,将浅坑挖了开来。小黄在一边儿兴奋地左蹦右跳。
忽然土浮动了,还有刷拉刷拉的响声。许嫂子把浮土撇开,发现竟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她顿时感觉不太对劲儿。
哪个传说里的宝藏是藏在塑料袋里的?
她颤抖的双手,解开了袋子。趁着黄昏熹微的日光,袋子里显露出了一片布料。许嫂子抓住布料扯出来,发现那是一件儿衣服。
是一件红色的T恤,干干净净的,上面画了大大的超人标志。这种俏皮的扎眼的衣服,应该是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也许她儿子也适合穿上一件吧。
唯一不妥的,是衣服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撕裂的破口。
小黄看见了实物,更加激动了,冲着衣服不停地扑。
许嫂子呆呆地拿着衣服。干干净净的一件衣服,小黄为什么要刨它出来?难道是这衣服上残留着谁的鬼魂儿?死去的怨灵,山间的妖魔,会在深夜咚咚敲门的鬼怪……一件件灵异的故事在许嫂子脑中跳了出来。
大叫了一声,许嫂子把衣服一扔,瘫坐在地上。
小黄依然在汪汪地叫个不停。
不知从哪儿飞来的苍蝇,慢慢地停在了那件衣服上。
——————
“师傅,师傅,我真的招架不住了!”宋天蓝没有敲门,像被狗追了一样撞进办公室。
罗振威吓了一跳,差点把水杯摔了。
“她还在外面?!”罗振威放下杯子,转而挠头,“你跟几个人去撵她走,在大门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宋天蓝大摇其头,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不行啊师傅!她已经躺在路中间假装狐仙儿上身啦!又围了一群人举着个手机咔咔拍照,我不想上明天的新闻啊!”
“嘿!还治不了个村妇了!”罗振威一拍桌子站起来,“走!”长腿一伸就快步离开办公室。
宋天蓝舒了口气,紧紧尾随其后。
许嫂子穿了件棕红色的毛衣,躺在马路中间四肢乱舞着。她被闪光灯的刺眼光芒闪得眼睛疼,就拿右手把脸捂住了。她一边哭一边拿土话骂着什么,偶尔还唱上两句。
闲人总是很多,围观的人把路都挡住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只为了围观一个村妇的乱舞。那么多只脚扬起的尘土落在不停扑打的女人身上,那么多只眼充满了戏谑的光芒。
许嫂子怀里揣着那件红色T恤,她感觉附着在上面的狐仙正在替某人叫着冤屈,尖爪子挠着她的心,让她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唱出一口不属于自己的长调。
她老公就坐在一边,对着警察局门口大叫“快滚出来!快滚出来!”他女人偶尔啥也不看地滚了过来,就被他不耐烦地推开了。
好一出闹剧。
此时罗振威拨开人群,皮鞋踏踏地踩了进来。他看到这一幕,首先嫌弃无比地皱起了眉毛。
宋天蓝适时地开腔了:“都告诉你了,这个不能给你立案的!一件埋起来的衣服而已,也就是个迷信的风俗罢了!请你回去吧!”
“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