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天地间只听见雨声,和一种名为愤怒的心奏。
&&&&&&应则唯拂去棋盘上零落的竹叶,道:“逸谷,我最不想杀的是你。”
&&&&&&南颐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惨笑一声,道:“我的父亲,我的姐姐,我的妻子……全都被你们算走了性命,现在你说,你不想杀我?”
&&&&&&“……”
&&&&&&“为什么,是道尊在我身上的布局结束了,我……没有利用之处了是吗?”
&&&&&&应则唯沉默良久,道:“大道有隙,十存其一,南氏一族上下只余一人独活,这是道尊留下的遗言。我从始至终都希望的这个人是你。”
&&&&&&荒唐,可笑,可恨。
&&&&&&南颐自幼便知道,他是赤帝向人族妥协的结果。
&&&&&&他的母亲云太妃曾一度倾慕过赤帝,伐界大战后,人族占据了海外灵气最重的诸多部洲,而道尊曾向申洲云家保媒,许诺一定要她坐上寅洲女主人的位置。
&&&&&&可赤帝仍然是娶了妖族的王女丹楹,心高气傲的云太妃颜面尽失,这份怨恨并没有持续多久,妖后丹楹诞下一女后便抑郁而终。直到数年后,赤帝从丧妻之痛中回悟,察觉到南娆因久无人教养,性情越发顽劣,经道尊十余次游说,终于娶了云氏女。
&&&&&&闲言碎语让出身名门的云太妃越发Yin郁,怀上南颐之后,她曾试图去探问过赤帝的口风,没想到即便她怀的是儿子,赤帝仍属意更像她的南娆继承寅洲。
&&&&&&云太妃终于知道,妖后虽死,仍是后,她独揽赤帝后宫,终究是妃。
&&&&&&“那年,我母妃带孕赴过子洲一次清谈会,回来之后,同父亲争吵,父亲失手打伤了母妃,致使我早产,一出生便双目皆盲。父亲因此愧悔不已,这么多年,对母妃在寅洲安插云家的势力视而不见。”南颐无神的眼睛转向道生天溟泉大殿的方向,“告诉我,我母妃当年同道尊有过什么协定吗?”
&&&&&&“第一个破界飞升者,不能是除了道生天以外的人。”
&&&&&&应则唯起身,半步行走,四周景物一阵变幻,下一刻他与南颐都出现在溟泉大殿中。
&&&&&&“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应则唯捻了三根清香,插在道尊像前的铜鼎上,目光淡漠道,“云太妃想南娆死,而道尊想要那颗赤帝妖心,那年,是他们联手欺瞒了赤帝,道尊为娆娘的赤帝妖心设下阵法……后来的事,你都知晓了。”
&&&&&&南颐扣着琴弦的手渗出缕缕血ye:“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参与了道尊的计划?”
&&&&&&“道尊知道自己寿元不多前,并没有告知我此事。”就像应则唯自己,手上人命累累事,也从未想过让嵇炀和墨行徵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你应该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不像少苍一样抱着是非大义抗争至死。”一抹让人见之胆寒的笑浮现在唇角,“你一定没有见过道尊,我的师尊,曾经的修界第一人,因为怕死,跪在我面前让我将他的魂魄打散的场面。”
&&&&&&……什么?
&&&&&&“他说,他走上修道的第一步就错了,杀妻杀子求长生,多少次在修界拼杀,就是为了死后不与她们在Yin间相会。”
&&&&&&“他怕死后被妻女报复,才想到要统治九狱。”
&&&&&&“可笑吧,分明是万众景仰的创道者,到头来却说他是错的。”
&&&&&&病态的笑在唇边扩大,应则唯招来溟泉大殿里曾在无数岁月中用以自惩的剑,锋锐的剑尖划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音,白色的剑痕一路绕过香案拖行至道尊像前。
&&&&&&“我不允许他有错,你看这尊石像,我反复雕琢了很多次……太高,就砍了他的头,太矮,就换上新的骨头,总归是我想要的模样。”
&&&&&&南颐手上七弦已全数染为血色,崩然一声弦响,四周虚无轰然开裂。
&&&&&&“你这个……疯子!”
&&&&&&南颐的琴一生中只有过两次曾化作杀人的刀,一次是在玲珑京,那时他失去了姣娘,一次是在道生天,这里让他失去了亲人。
&&&&&&泠泠弦音撑起一方琴界,应则唯四周的一切都被无形的刀刃切割开,那琴弦绞在他身外三尺,便被一股混沌气流限制住,再无法寸进。
&&&&&&“放不下情,第四衰已是你的极限。”应则唯一脸平静道,“万分之一的几率,你即便与我同归于尽,我仍可无限重生,你不过是取死而已。”
&&&&&&南颐手上弦音未停,道:“南氏一族上下只留一人,如果我死了,你会守约留阿颜一命吗?”
&&&&&&应则唯道:“所以我一开始说过,我希望留下的人是你,否则,我就要毁诺了。”
&&&&&&“哈……好、好一个道生天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