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方志》的方正,也就不扫兴说些场面话了,承了方正的好意,很快就将这卷薄薄的书册看完了。
方正道:“我祖父说,西州图经的最后几页是有图的,可惜散轶了,只剩这残卷。”
吴肃将书册卷好,用绳子系上,还给方正道:“即使散轶了,也是难得一见的珍惜善本,快些藏好,莫要让旁人见了眼红。”
方正不以为意地道:“在看重它的人眼里,这就是珍贵之物,否则不过是和话本一样一文不值的东西。可惜这书册不是我的,不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吴肃不以为然:“有价值的宝物,不管在哪里都是有价值的,它的价值取决于它自身,而不取决于拥有它的人识不识货。”
方正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有些新奇,又觉得说得颇有些道理。
吴肃看着方正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又多说了两句:“就算这书册是你的,也没有我说喜欢就要送我的道理。
我喜欢,是因为我在看到它时心中欢喜,感慨于世上还有这许多不曾见过,也未曾听说过得事,却不是因为自己是否拥有它。
所以送书,大可不必,我既看到了,就不会再忘了。”
方正笑道:“你这个人有意思,和我交个朋友吧!”他放下手中的书,朝吴肃伸出了手。
吴肃也笑道:“你要是为了这两句话就要和我做朋友,那我得说,这话最初可不是我说的,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刚巧突然想起来,这才多嘴了两句。”
方正道:“自然不是因为画,而是因为你的人品。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方正说着朝甲板另一侧瞥了一眼,道:“那一日他们竟要去那等腌臜的地方,都是些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妖怪,他们也兴趣盎然,真是糊涂至极。”
吴肃也不喜欢那些看起来比女子还要娇媚的男子,不是因为他们不lun不类,而是因为这些人为着生存,又或者只是为着金钱,而放弃身为男子的尊严,做些卖笑卖皮rou的生计。
眼看这些南风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他只觉得心情复杂。而且他看得出来,去逛园子的人本身还是喜欢女子的,因而那些小倌们都是照着女子的装扮,梳头抹粉的。
吴肃道:“我其实,是个断袖。”
方正惊得连《徽州方志》都拿不住了,书本掉在了地上,吴肃要替他去捡,方正匆匆忙忙地抢先拾起书本,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吴肃叹了口气,也没往心里去,看着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李昕伊应该消气了,才慢悠悠地朝船舱里走去。
运河河道窄,又多用于漕运,听说山东境内好几处河道又淤塞上了,于是众人决定先走水路,等过了江淮一带,再改行陆路。
路上还算风平浪静,一路到了济宁,众人才下了船,准备歇息半日,再寻人去车马行租几辆马车。
王远道:“我们一行人,既是同乡,还有可能是同年,相识一场不容易,我们更要互相关照关照。”
众人都点头应是,王远低声道:“我又多给了钱,才从船家那里打听得了,那几处河道不是真的淤塞了,而是有人刻意在拦截。”
见大家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王远满意地道:“我们既进京赴考,就不宜太过张扬,免得劫匪以为我们颇有钱财。我们得有命在,才能享得了日后的富贵荣华啊。”
因着王远的这一番话,他们没有租马车,只租了两辆牛车和一辆驴车。
李昕伊想说,劫匪既然要劫财,哪里还管你乘坐的是什么车呢,还不如请几个镖师护着才是。
他将吴肃拉到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其实他也没真正赶过远路,都是年幼的时候偷看了几本侠义故事,里边就有镖局镖师走镖的传奇。
吴肃宽慰他道:“劫匪来劫,必是为了求财,咱分出一部分金银备着就是了。给了钱,他们不会要我们的性命的。”
李昕伊听了吴肃的“宽慰”,只觉得更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天天狗咬太阳了,然而云层厚得跟棉花似的,半点也看不见。
第72章 家学渊源
租来的车到了,接着就是商定谁和谁一起坐,又坐上哪一辆车的问题。
王远带的人多,除了两个近身服侍的小厮以外,还带来了两个粗使的壮汉杂役。“我这边人多。”王远道,“让他们和你们挤在一起也不合适,我就吃个亏,坐驴车吧。”
王远率先上了驴车,另外两个举子是同乡,据说七拐八拐的还有点亲戚的关系,他们两个就自然地坐上了牛车。
剩下一个方正,以及一个替他浆洗衣裳的小厮,就不得不和李昕伊他们坐一起了。
自从那日在甲板上,吴肃和方正坦言自己是个断袖以后,方正见了吴肃都要绕着走。
即使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一定要坐在离吴肃最远的位置上,弄得吴肃哭笑不得。
吴肃和方正除了那日说了几句话以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