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一个响头。
“……宝……宝勤参见皇上。”这人声音都颤抖了,他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高高在上的韩庆。
韩庆看着眼前这个跪着的,都瘦得有点脱相的人,心里就有点拧着劲儿地难过,他以前见过宝勤几次,宝勤虽然一直都瘦,但看起来是一直很有Jing神,又很活泼的孩子,但这次,却觉得好像经历过太多事情的人,眼睛里都带着些沧桑了。韩庆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把宝勤扶起来,然后让到旁边的座位上,他又看了看门口,再没有其他人了。
宝勤知道韩庆在找谁,但只是默默低下头。
“去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赶紧泡茶……”韩庆吩咐着侍从,宝勤连忙摆着手。
“皇上,您别忙了,不用泡茶……”宝勤窘迫地连忙摆手,但韩庆示意他没关系。
“去拿茶水。”韩庆再次吩咐,侍从鞠了鞠躬,转身走出书房。
“你们这几个月去哪里了?你主子呢?”韩庆也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宝勤为难地张了张嘴,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样子,“没关系,慢慢说。”韩庆鼓励地看着宝勤,这时,侍从从外面端了茶水进来,放在两个人面前,“你出去吧。”侍从点了点头,低头后退了几步,走出书房,关上门。
“皇上……哥他……不,大少爷他……‘走了’……”好像鼓了很大的勇气,宝勤才憋出一句话,眼泪也随之而出。
韩庆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宝勤,他这才发现,宝勤深蓝色的布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麻布坎肩儿,韩庆庆幸没有叫彗星过来。
“……多长时间了?”韩庆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往下坠,好像要坠到无底的黑洞里去了,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眶。
“快一个月了,”宝勤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一块绿松石和一个红色的锦囊,“这是彗星殿下留下的绿松石,这个是哥留下的锦囊,忠义将军的剑在书房外面,本来他说让我把这绿松石和锦囊也一起埋了的,然后把剑送回给李家,但还是没忍心把这绿松石和锦囊埋了,因为我怕它们有一天随着泥土化了,就再也没有东西能证明他们两个人来过这世界上了,所以我就想到把它们给您保管……”眼泪已经布满了宝勤的脸,随着眼泪的不断涌出,他也小声地抽泣着,韩庆低下头,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容真他……发生了什么?我派人去找过金国的军营,回来的人说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发现一个地下暗室,那暗室的地上除了一滩血,就什么都没有了。”
宝勤安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把离开军营去救赵容真的事情和赵容真受的伤说了一遍,“……我们后来回了军营,把能用的东西都拿上了,就去了军营后山上的一个茅草屋,哥本来想那场战役结束后,就跟彗星殿下到那里一直生活下去,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只有哥一个人在那里……”说到这里,宝勤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等稍微平静了一点,“……上山的时候哥还在发烧,他也不肯回来治病,手脚上外面的伤口愈合了又开,开了又愈合,但里面的筋骨从来都没好过,一直到过世都……”
宝勤想起赵容真一直到“临走”前的样子,都没下过床,因为腿上的肌rou已经萎缩得没有力气再支撑起赵容真的重量,手掌也以奇怪的姿势蜷缩着,没办法伸直。
赵容真的样子让宝勤实在无法描绘出来,索性就不再说了,“那茅草屋是哥和我在夏天找的,所以还没来得及置办过冬的东西,我们上山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离冬天越近,那茅草屋到了晚上就冷得不行,我和哥都染了风寒,好几天我也病得起不来床,但我也只能硬撑着起来,趁哥睡着的时候去山下弄点柴火,到军营的时候,我发现好像有人来过的痕迹,我想过到宫里先报个信儿,但一来一回就要六天,冬天下了雪,山路不好走,或许六天也回不去,我也不敢离开哥半步,我还不识几个字,没法写信,只想等哥恢复一点,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带他回来治病,只是哥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厉害,我只能请附近的郎中来,可每个郎中看了哥的情况都只是摇头,也都只会开一些退烧的草药,也不会做更深入的治疗了,一直到一个月前,哥有一天醒过来,Jing神也看起来不错,烧也退得差不多了,我扶他坐起来,他说想看看外面的雪,我打开窗户,他看着外面的雪,脸上也显出笑容,那是他好久不见的笑容,好看得好像从前一样,关上窗户后,他从怀里掏出二少爷留给他的一封信,反复看了好几遍,直到眼泪快要掉出来的时候才又放回去,他让我剪一缕头发下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只是说剪得长一点,我照做了,他拿出这个锦囊,打开后拿出来一缕已经失去光泽的头发,然后把两缕头发系在了一起,又小心地放进去,之后,又把忠义将军的剑擦拭得干干净净的,这一切做完之后,他脸上也露出明朗的笑容,他说,如果有一天他突然间不行了,一定要把他和这绿松石、锦囊埋在一起,也不用置办多好的墓碑,埋在二少爷身边就好,忠义将军的剑也一定要送回来,那是祖传的